那大理寺就算是天皇老子去了,都得要脱一层皮。再说了,难道你以为你做得这些事情只有我知道吗?”
听见这句话,薛嘉玉的眼底终于掀起一阵波澜,她冷冷地追问:“什么意思?还有谁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今早尚林书苑的事情才发生,我就知道了幕后黑手是你?那是因为这消息是大理寺的裴少卿送来的,也就是说大理寺早就知道你的这些阴谋诡计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裴砚递出去的消息?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所有的事情了,可是薛嘉玉一时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供给陈祺?
罢了,此刻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况且他们俩还能不能见面都是一个问题。
薛嘉玉没有理会陈祺的话,就算一会儿大理寺当真来了,大不了就再下一次狱,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她现在只想把陈祺给解决了。
她抬起手臂,将发簪掉了个头,把淬了毒的那一面朝着陈祺的心脏,就在发簪与心脏只有咫尺之距的时候,大门忽然间被人猛地推开。
陈祺的眸中顿时有了亮光,以为陈氏的护卫来救他了,连忙支着个脑袋在那儿瞧门口的动静。
而薛嘉玉的瞳孔猛地一震,她的手忽然悬在空中,一动不动,她不愿回头去看闯进来的人是谁,其实与其说是不愿,更多的是不敢,她怕进来的人真的是裴砚,她不想让裴砚看见自己这副失去理智的模样。
这时,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迈着急促的步伐闯了进来,他一身浅蓝色衣裳,与这里浓重的血腥味格格不入。
裴砚大步上前,站在薛嘉玉的身后,弯腰握住她手中冰冷的发簪,悄声道:“阿玉,莫要为了复仇将自己搭进去。”
陈祺瞧清楚进来的人是谁后,脸上立刻扬起一抹谄媚的笑容,“裴少卿,你终于来了!可让我好等啊,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被她杀”
话尚且没有说完,陈祺就被身着一袭玄衣的金羽给“啪”的一下打晕了。
金羽猜到自家郎君要和薛娘子说会儿话,于是连忙把昏迷过去的陈祺拖了出去,顺带把那两个护卫的尸体给处理了。
薛嘉玉顿时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手心里攥着的发簪忽地掉在了木板上,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声音,她两手抱住自己,不敢回头与裴砚对视。
裴砚绕到她的面前,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抬起头来看看我,行吗?”
她扬起脑袋,一下子就扑进了裴砚的怀里,两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脊背,薛嘉玉忍不住潸然泪下,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裴砚的面流泪,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话断断续续,“文溪,就差一点,刚刚就差一点。”
他蓦地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沾上了温热的液体,裴砚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将手伸出来,瞧见自己整个手掌心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难怪方才他看薛嘉玉的脸色那么苍白。
裴砚急忙将她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抱起来,“别怕,长嫂也来了,我让她把你送回府里医治。不要去想别的,没有人会怪罪你。”
薛嘉玉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裴砚的脸颊,她已经渐渐没有了力气,脑袋混沌,不过脑地问他,“文溪,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安顿好我家人的骸骨。”
“别这么说,你福大命大,哪有这么容易死?”裴砚脸上还算风轻云淡,但眼尾却还是忍不住染红了,“一会儿跟着长嫂回去,路上小心,怕有陈氏的护卫埋伏,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就回来看你。”
她躺在裴砚怀里,无力地点了点头。
裴砚双手托着她的腿,将她伏上马背,蒋宁显回头瞧了眼她肚子上的伤痕,忍不住叹了口气,旋即把目光挪到裴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