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水多了,成了面糊,这男人有些气恼,又添了两勺,得,面又多了。
最后没法子了,他索性用筷子使劲儿在面盆里搅和,等水烧开后,把面疙瘩全都下进去,忽然觉得好像太素了,手忙脚乱地切了些熏肉丁和萝卜丁,又打了几个鸡蛋。
“这还能吃么?”
盈袖咽了口唾沫,问。
“自然。”
左良傅不禁得意洋洋,笑道:“陛下可喜欢吃我做的面疙瘩汤了,我差点就做了御厨呢。”
说笑间,左良傅又往青花瓷碗里打了两个蛋,用筷子搅和后,添了些水,放进蒸锅里。
“大人今儿给你再来个荤的,蒸笨鸡蛋!”
“您老确定,不让我出手?”
盈袖笑着问。
“不用!”
左良傅手在自己下裳来回擦,从篮子里挑出几根黄瓜,拍碎了,拌了个凉菜。
在背转盈袖的时候,他眼圈红了,她身子未复原,怎么能碰凉水呢。
“呦,光顾着和你说话,蛋都蒸老了。”
左良傅一把掀开锅盖,直接动手去端碗,谁知被烫到,龇牙咧嘴地喊叫,三步并作两步,将蒸蛋端到盈袖跟前,随后跑回去,舀了两大碗疙瘩汤,把凉菜端过去。
他坐到盈袖对面,大手一挥:“开吃!”
“这……能吃?”
盈袖犹豫了,她往蒸蛋上点了几滴香油,用勺子舀了一点,果然蒸老了,里头都成了蜂窝状,可是,却是她吃过这世上最香的东西。
“还不错。”
盈袖笑着夸赞,别说,饿了一整天,这会儿吃点东西,肚子里暖暖的。
左良傅面上一喜,只要她能吃东西,他就高兴。
“对了,你什么时候见人家谢三爷呢。”
左良傅往面疙瘩汤里狠狠倒了些辣椒油,喝了一大口,促狭笑道:“谢三爷这几日可找了你很多次,你都以身子不适推脱了,难不成故意吊着人家呀。”
“你猜。”
盈袖吃了块黄瓜,莞尔一笑。
“我一直想怎么谢他,今儿作了幅画,准备送他。”
“画什么?”
左良傅坏笑:“你么?”
“画你。”
盈袖白了眼男人,给自己舀了一小碗疙瘩汤,不出所料,盐放重了。
正在此时,只听外头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桌上的蜡烛灯焰一闪,进来个虎背熊腰的年轻男人,正是大福子。
大福子满脸堆笑,给两位主子打了个千儿,笑道:“大人您让我好找啊,竟和姑娘躲在这里吃夜宵。”
左良傅用筷子点了下桌面,笑道:“你小子运气好,逢着大人今儿亲自下厨,赶紧坐下吃点。”
大福子跟了左良傅数年,早都将大人当做亲人,便也没忌讳,坐下猛扒了通饭,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连嘴都没顾上擦,一把放下碗筷,从怀里掏出张麻黄纸,两手恭恭敬敬地给盈袖递过去,正色道:
“这是和离书,文爷给您拿到了。”
叮地一声,盈袖手里的勺子掉到碗里。
她手伸过去,指尖触碰到麻黄纸,又迅速撤回,拳头紧紧握住,瞬间心绪万千,半年有余的婚姻结束了?是真的?以后再也不用面对陈南淮了?他会这么轻易放手?
左良傅察觉到盈袖的异样,从大福子手里拿过和离书,打开瞧了眼,松了口气,问:“怎么回事?你细讲讲。”
大福子一边吃着,一边说今儿下午在陈府发生的事。
“您都没瞧见,梅濂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大福子说到兴奋处,不禁手舞足蹈,鄙夷道:“简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