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清忙站起,拍着自己的脑门,连声骂自己太糊涂,跑到后面置办去了。
“老爷子,咱到了。”
左良傅半蹲下身,准备放杜太医下来,谁知察觉这老头并没有下地的意思,男人笑了笑,重新背好他。
朝前看去,杜大爷看见了他老子,立马小跑着过来,两手捅进袖子里,低下头。
“爹,您来了。”
“哼。”
杜太医白了眼儿子:“谁让你私自出诊的。”
“我、她……”
杜大爷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老爷子对梅大奶奶这许多事都做的不地道,可儿子哪敢说老子,只能岔开话头,斜眼瞅了下身后的杜弱兰,道:“我问了,兰儿和那个孩子之间清清白白的,她诓您呢。”
“我的孙女我还不知道?要你说?”
杜太医喝骂。
左良傅心里挂着盈袖,忙背着杜太医往楼上走,笑道:“老爷子,您消消气,咱上楼了。”
进屋后,左良傅松了口气,之前他已经给这边通过气了,担心老杜看见陈砚松父子生气,让老陈先回避,果然走了。
“病人在里头呢,您老受累。”
左良傅笑着将杜太医背进内间,刚进去,就看见陈南淮立在床边。
“你怎么在。”
左良傅拉下脸,心里好生厌烦,强忍住怒,用足尖勾了张小矮凳,把杜太医放下,亲自去拧了热手巾,恭恭敬敬地给杜太医递过去,随后,坐到床边,轻轻地拍了下盈袖。
“袖儿,我回来了。”左良傅柔声唤。
盈袖吃力地转身,看见左良傅赤着的身子又多了些伤,不争气地掉泪了。
“哭什么。”
左良傅用手指帮女人揩掉泪,笑道:“没得叫人家笑话。”
端坐在小凳上的杜太医左右瞧,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陈南淮身上,心里真是畅快极了,忍不住挖苦:“陈公子成亲有段日子了吧,瞧着红光满面的,想来过得不错吧。”
说到这儿,杜太医故意看向左良傅和盈袖,挑眉一笑:“陈公子好脾气,人家两个在你跟前这般卿卿我我,你还能忍得下,老夫多嘴问一句,日后你们三个打算一起过么?”
陈南淮隐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干笑了声,把恨咽下,等袖儿病好后,他绝不会放过这老头子。
“杜老,您何必取笑咱们呢。”
左良傅起身,随手将陈南淮推到一边,从泥炉上拎起热水,泡了杯香片,腰深深弯下,给杜太医奉上,笑道:“这更深露重的,您老喝点,驱驱寒气。”
杜太医伸手去接,手一抖,将热茶打翻,全都倒在了左良傅头上。
“呦,老夫年纪大了,拿不稳。”
“欺人太甚!”
盈袖大怒,强撑着坐起来,也顾不上头晕目眩,打掉床头放着的药,指着杜太医的头,喝道:“你少欺辱他,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要你治。”
杜太医冷笑了声:“你当老夫愿意治你?还不是你的姘夫三跪九拜地求。”
盈袖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你上赶着讨好陈砚松,使手段把我弄失忆了,我会嫁到陈家?会成这幅样子?大夫本该慈悲为怀,你竟制出这种恶毒的东西,这些年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妃嫔孩子,你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简直寡廉鲜耻!”
“盈袖!”
左良傅皱眉,喝了声:“给我闭嘴!”
“你凶我。”
盈袖委屈极了,哽咽道:“他那么羞辱你……”
“是我该受的。”
左良傅强按住盈袖的双肩,捂住她的嘴,扭头,冲杜太医歉然一笑:“您老甭与她一般见识,她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