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何苦和太太怄气呢。”
刘妈妈笑着走过去,手摩挲着盈袖的胳膊:“快回去罢,让太太好生休养。”
“谁让你碰我!”
盈袖大怒,扬手准备打,小腹忽然一疼,胳膊根本使不上力。
“世清,给我打这个碎嘴的恶妇。”盈袖忙坐到椅子上,恨道:“就是这起小人,随意传我和陈砚松的闲话,诋毁我的名声。”
“好。”
袁世清恶狠狠地上前,不由分说就一耳光扇下去,他知道自己下手没轻重,担心又出人命官司,只用了半分力。
谁知那刘妈妈还是重伤了,正面跌到桌子棱儿上,哎呦叫了声,只觉得嘴里仿佛多了什么东西,吐了口,血唾沫里发现半个门牙,刘妈妈两眼一翻,活生生吓晕过去。
“你敢在我屋里行凶。”
江氏气得坐了起来,重重地拍了下炕桌,高声呼喊:“来人,给我把这狂徒拿下,反了天了,竟在陈府闹事。”
“你信不信,爷爷还敢杀人。”
袁世清提着拳头,准备上前,谁料被盈袖给拽住。
“别冲动。”
盈袖手附上发疼的小腹,深呼了几口气,尽量保持平静,她微笑着看江氏,问:
“我不明白,你好歹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嫡女,到底看上陈砚松哪儿了?”
“这是你配问的?”
江氏用手支撑着起来,掀开被子,下了床,谁知头太晕,鞋还没穿上,就跌倒了。
“我想想哦。”
盈袖故作思考,掰着指头数:“他长得好?有钱?还是床上功夫厉害?”
“好个不要脸娼妇。”
江氏手揉着发痛的心口,气得有些喘不上气。“青天白日的,竟然将这种污秽的话说出口。”
“你也知道这污秽啊。”
盈袖翘起二郎腿,歪着头,笑道:“那你当年当陈砚松的外室,偷偷和他交.媾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污秽。”
江氏觉得有些不对头了,怎么这小娼妇自打进门后,满口不离老爷和袁氏。
“你和袁氏什么关系?”
“陈砚松没告诉过你么?”
盈袖伸出手,看自己指甲上的大红丹蔻,仿佛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我是他失散多年的亲骨肉,陈南淮是抱养的。”
见江氏满脸的震惊,盈袖嗤笑了声,摇头叹了口气,莞尔浅笑,酒窝里都是同情和嘲讽:“看来你们的关系也就那样啊,他什么都不告诉你。”
“放肆!”
江氏怒喝了声,手扶住床栏,试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
这怎么可能,太离谱了。
江氏只觉得头里嗡嗡直响,这些年很多疑惑的事,渐渐明朗了。
从初见梅氏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丫头眼熟,如今想想,和老爷真真神似,老爷的院子有间小小的屋子,谁都不让进,专门放从婴儿到少女的衣裳首饰,这些年她总以为老爷子嗣单薄,想要生个女儿,原来竟是想念自己的亲女儿。
那么老爷如今偏袒宠爱这小贱人,就能想得通了。
“你不信拉倒。”
盈袖白了眼江氏,冷笑:“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你偏要陈砚松,害得我娘在最后的日子夜夜以泪洗面。看在你重病的份儿上,我也不对你动手,你去给我娘磕三个头罢。”
“凭什么。”
江氏猛咳嗽了通,斜眼瞪着盈袖,狞笑:
“她和野男人私奔,被抛弃后自己在曹县的陈家老宅上吊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
盈袖大怒,在她心里,母亲是最温柔纯洁的,江氏这毒妇,竟敢污蔑母亲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