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1 / 2)

她瞧见李良玉支使丫头出去请人,不多时,从外面一前一后进来两个男人。走在头里、打帘子的那个清俊高挺的是她丈夫南淮,而紧跟在后面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陈老爷了。

不知为何,她一看见陈老爷,就掉泪了。

该怎么说这种感觉,就是受人欺负了的孩子,乍看见了爹爹时的委屈。

那仿佛是种血里带着的感情,解释不清。

“好孩子,怎么哭了呀,别下床,快,良玉快扶住她。”

陈砚松疾步上前,想要亲自给女儿擦去泪,搂住她,可他生生忍住,叹了口气,坐在离绣床三尺远的方椅上。

“莫哭,以后一切都好了。”

陈砚松低下头,把眼泪和愧疚全都憋回去,抬头看向盈袖,柔声笑道:

“饿不饿?要不吃点燕窝粥,你大病初愈,大夫说只能缓着补,先不能碰油腥。”

“是。”

盈袖重新窝回锦被里。

她偷偷打量陈砚松,很年轻,瞧着像三十几岁,一双桃花眼,左手戴着两个宝石戒指,穿得华贵得体,是个好看又稳重的成熟男人。

“孩子,你还记得我么?”

陈砚松颤声问。

“对不起,老爷。”

盈袖尴尬一笑,摇摇头。

正在此时,一旁立着的李良玉忙坐到床边,手按在被子上,轻轻地摩挲着女人,柔声哄劝:“大奶奶,你应该叫爹爹的。”

“爹……”

盈袖檀口微张,却没发出声,强撑着精神,笑道:

“老爷。”

陈砚松心里一咯噔,不死心,暗中给李良玉使了个眼色。

“没那么多讲究的。”

李良玉身子往前凑了些许,笑着哄:“叫爹。”

“老爷。”

盈袖秀眉微皱,坚持不叫爹。

她忘记了很多事,如今虽瞧着这位公公面善可亲,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有点恨,那声爹,是怎么都叫不出来的。

“罢了罢了。”

陈砚松摆摆手,扭头,看向立在一边的儿子南淮,试图掩饰尴尬,笑道:“你媳妇儿还认生,你以后要对她更好。”

陈砚松心里一阵酸楚,隐在袖中的手连连发颤。

当日他发狠,将袖儿和南淮锁在一间屋里,孩子拍打着门,凄厉地喊爹爹救命,他没回头。

如今她成了儿媳妇,他要避讳世人的目光言语,不能与她多亲近,想再听她叫声爹,怕是难了。

“你休息吧。”

陈砚松笑着起身,大手按在儿子的肩头,嘱咐道:

“好好照顾你媳妇,王爷有点事叫我过去,我,我就先走了。”

“是。”

陈南淮忙扶住父亲的胳膊,道:“我送送您。”

……

屋里少了人,显得空荡不少。

金炉里的香静静地燃,青烟在梅花上缭绕,倒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盈袖虚弱地躺在锦被上,大抵方才陪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她又有些疲倦。陈老爷走的时候,南淮和李姑姑去送了,这会儿屋里只有荷欢在忙进忙出的收拾东西。

怎么说呢?

一切都很平静,公爹和丈夫都很正常。

仿佛,她就是这个家的儿媳妇。

但,她总觉得不对劲儿。

盈袖揉了下发痛的太阳穴,不经意间,触动了额上的伤。

忽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盈袖心一咯噔,下意识紧张起来。

她抬眼瞧去,门帘被人从外头掀开,是陈南淮。

他个头高,略微弯腰,跨过门槛,从外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