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行端着茶杯,指腹微微用力,神色晦暗。
他脑海之中不禁又回想起了那夜自已做的梦。
她嫁给旁人,她的孩子喊了旁人作爹爹。
“景行,你无非就是担心,自已的身世会连累她吗? 可是现在的你,完全有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人总该为自已活一次,不是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已好好想想吧。兄弟我只劝你最后一次。锦书方才走的方向,是贺家的方向。而据我的人报信,贺修钧做了幌子,随曲兆出京的人只是他的替身。他现在应就在贺家,守株待兔呢。”
什么?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现在才说?”
赵景行猛地抬头。
沈澜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只帮我兄弟的媳妇。那曲锦书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顾她的生死。”
赵景行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迅速拨开马车帘子。
沈澜舟知道对方应该是去曲家了,他瘫痪似地斜靠在马车旁,拍了拍胸口,长松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方才以为景行要弄死我了。”
“但愿这次能逼景行承认自已的心。”
“兄弟我尽力了。”
……
等赵景行赶到贺家的时候,竟发现贺修钧院子后面的假山,竟有一个洞。
此地应有暗道。
地上也有很多凌乱的脚步,深浅不一。
他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马上进去。
果然,里面有一条很长的暗道。
里面只有微弱的光,但足以让他看清楚地上的血迹。
在这一瞬间,赵景行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加快脚步,继续往里面走去,血腥味更重了。
终于,他看到一处有更明亮的光,那里也传来声音。
“主子,那女人已经被我们杀了。”
一群穿着黑衣服的死土,跪在贺修钧的面前。
而在他们的中间,一个血淋淋的尸体躺在那里,看不清楚面容,但衣服的颜色与曲锦书一模一样。
一向冷静的赵景行,在此时脑子里竟忘记了思考。
他的眼睛瞬间被猩红席卷。
他们怎么敢的!
他们怎么敢伤她性命的!
心脏就像是裂开了一般,滔天的恨意与杀意也席卷而来。
什么隐忍,什么逃避,什么克制,他都不要了。
他恨自已为什么不跟在她身边,为什么独留她一人来贺家。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给她报仇!
赵景行想冲出去,但关键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回了暗处。
“嘘。”
曲锦书踮脚,捂住了他的嘴,对他摇了摇头,不用打草惊蛇。
看清楚她那张脸,赵景行僵在原地。
后知后觉,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那力度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隐忍而克制的爱意,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曲锦书僵住了。
他怎么了?
艰难将赵景行推开,她抬头,想询问他,结果却被他泛红的眼眶给惊到了。
他不会以为她死了吧?
曲锦书来不及多想什么,因为贺修钧已经开始说话了。
“回去告诉太子,慕容氏已死。希望他说到做到,替我剿匪成功,顺便杀了曲兆。”
闻言,曲锦书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