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轲食指放在?唇边,警示他噤声。
冷云廷理智回笼,燥郁的情?绪在?小腿的剧痛中?平静下来?。
他沉默地听着前台两人卿卿我?我?,很想冲上前去骂他们:谁允许你们上班时间谈论这?些?私事的?!
……是啊。
这?好像是不对的?
……不对吗?
冷云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对错”念头。
亲手把司马逸尘推上舞台的迟轲见?效果差不多了,不再久留,等那两人去了后厨,带着冷云廷离开。
这?家粤菜不是很好吃,他其实没?吃饱。
但他现在?只想吃点儿酸甜口?的,比如柠檬挞,可惜餐厅没?有。
外面雨下正大,这?间餐厅无法直通地下停车场。
迟轲撑开墨黑色的伞,转身,将另一把折叠伞递给冷云廷。
他不喜欢和别人共撑一把伞,肩并肩挨着很难受,出门特意带了两把。
“迟助,”冷云廷接过来?,猝不及防开口?,“你是故意安排我?和许乐眠见?面的吗?”
迟轲没?有任何异样反应,平静地问:“冷总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冷云廷很诚实,“只是觉得,如果你为了工作不想让我?和许乐眠见?面,那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
他对迟轲的能力有着超乎常理的信任。
这?种?信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
隔着雨幕,迟轲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没?有半点心虚:“冷总,您想多了。”
冷云廷低下头:“真的吗?”
迟轲微不可查地扬起眉峰。
冷云廷比计划时间更快达到了他对这?人“听话?”的预期。
刚穿来?一个月左右,他就发现冷云廷是个很容易被拿捏的人。
从小没?有长辈关心的冷云廷对“管教?”极为渴求。
他渴望有个人能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而这?个人必须自?身优秀,能力出众,并且可以被信任。
原主作为学生时代?就陪着他的伴读,完全值得信任,如果他能更自?信地展示自?己的能力、为人处事和迟轲一样狠,冷云廷绝对会对他言听计从。
之前迟轲不想和冷云廷有过多交集,为的就是不想凭原主的“信任”得到优待。
直到他了解原主的过去。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没?有冷云廷对许乐眠无底线的配合,原主不会活得那么?惨。
迟轲厌恶冷云廷,但不恨冷云廷。
相反,他完全可以从听话?的冷云廷身上获利,更没?必要去恨。
冷云廷没?有对不起他。
冷云廷是对不起原主。
迟轲不是正义小使者,他只是个能力有限的普通人,做不到像忒弥斯一样给每个人绝对公平的惩戒。
但至少,他不会原谅把原主推进坟墓的人。
许乐眠是一个。
冷云廷也算一个。
他不能因为冷云廷态度转变而选择“算了”,那是自?私,是对原主生命和人格的不尊重。
每次冷云廷向他确认那份“信任”可否为真,迟轲都不会给出明确答案。
这?次也是。
他问:“抱歉,我?的安排失误有影响到冷总的心情?吗?”
冷云廷摇头,开伞走进淅淅沥沥的雨中?:“工作吧。”
在?冷云廷身边工作,对迟轲而言是件很累的事。
比自?己出来?创业打拼累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