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禁锢而克制,却潜藏着不可言说的情绪。白翎被他看得败下阵来,松了手,主动往旁侧出脖子,“那你咬吧,别出血就行。”
好干脆的隼。他的纵容仿佛永远没有底线。
人鱼紧箍着他的腰身,突然感叹一句,“宝贝怎么这么好。”
白翎转过头,随即挺起胸膛,自傲地评价,“因为我是好隼。我们好隼是这样的,只要我给的起就全给你。”
霸道好隼。
人鱼笑得埋到他削薄的肩膀里。
可是白翎却很认真,犹豫了一下,转眼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长长的羽毛,“给你。”
郁沉接过来,顺手捋了捋毛躁的羽毛。这是一根带着漂亮花纹的游隼尾羽。
白翎神情淡淡的,扭转脸时,耳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我还记着呢,你说要拿我的羽毛做成笔。这次给你个最新最大的。”
隼的审美,粗就是好,大就是漂亮。
然后他说,“去吧,拿我的羽毛去签战胜国书,签了你就再也不是亡国之君了。”
签了你就再也不是亡国之君了。
人鱼在心里念着这句话,胸膛深深起伏一次,两次。最后,他站起来把鸟放在一边,开始弯腰穿鞋袜。
白翎瞠目看他,“你要干嘛去?”
人鱼转了转脚跟,轻描淡写,“没什么,突然想出去游二十个来回。”
“这么急吗?”
当然急。隼言隼语太好听,从手脚到尾巴都是酥麻的。再不出去他恐怕就要把小黑屋门反锁,干哭隼隼二十回了。
隼不知道,以自律为著称的老恶魔,在他面前“忍不住”的次数,比过去一百年加起来的还多。
可能,这就是情难自禁。
现下,郁沉站在广场上,身边挤满了欢乐的民众。
前世,他枯槁地等在皇宫里,没有等到隼来的消息。这一次,他不愿意再等着了,他要用完好的双腿亲自走到街道里来,用清晰的眼睛一秒不漏地观看,用手去触摸,用呼吸去感受……我亲爱的鸟司令,挺直腰杆,有着最了不起的羽毛。
世界上最后一条人鱼,心甘情愿地为你高唱赞歌。
因为,这都是你赢来的。
如果这是一场英雄史诗,毫无疑问已经走到了最高潮这是郁沉最喜欢的场景,他付出所有,一手打造的结局。
人民的支持,军队的尊重,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一切他不曾得到或曾经失去的,他都要白翎圆圆满满地得到。
小鸟,他绝对不会再循我的老路了。
载着白翎的机甲驶过来,那是焕然重生的新型响尾蛇。欢呼的声浪汇成一片海洋,人们像发了疯一样伸头看,一瞬间挤散了仿生人保镖。
逐渐有孩子的哭声,似乎是小孩摔倒,被人群残忍地踩到。
“救我,妈妈,爸爸,我在这里……”
声音很近,郁沉转过身,下意识伸出手去拉那个摔倒的孩子,“别担心,我抓住你了。”
他抱着一丛茉莉俯下身。
孩子抬起头,猛得划高手臂。
唰!
锋利的鱼骨头撕开了人鱼的喉咙,撕碎了他的声带。阳光斜照过来,欢乐人群的围绕中,逆光勾勒出两道黑白剪影,宛如没有色彩的默片。
花束重重落地,花瓣四碎,沾染了新鲜血迹。
白翎站在机甲上,远远看着下面人群骚动。顷刻间,尖叫声,大喊声,此起彼伏。他立即跳下去,让士兵去维持秩序防止踩踏,却听到一声惊恐的大喊:
“人鱼!”
“他是腐烂种人鱼!”
妙本做手术在237章
水母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