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惜得用手打,是用烧焦的手套甩的。
仿佛在白翎那里,能被他打耳光都是一种特权,而岑焉配不上。
但岑焉转了转眼珠,忽然又不生气了。他半边脸肿着印子,半边脸清秀阴柔,笑起来格外古怪瘆人:
“算了,算我还你的。”
M1和M2恶心得不行,你自作多情什么,抽你是你活该,还在这攀扯上了。
岑焉眼睫微垂,倒真像是陷入了回忆,勾唇道:“还记得吗,我俩小时候去上游泳课,你在泳池救过我。你差点淹死,你妈妈气得打了你一巴掌,今天的就当我还你的,白翎。”
白翎当然记得。
那是他童年最痛苦的记忆,没有之一。
……
泳池波光黯淡。
长久得不到更换的白炽灯在天花板闪闪烁烁,练习仰泳时,会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耳蜗在水压下发出轻微刺痛,他听着岸上教练的声音,有些不自觉的紧张,遂加快了呼吸的节奏浓而闷热的空气混杂着氯.气与汗酸味。
他想吐。
“老师!”
“老师快看,嫣嫣上不来了!”
“怎么办,老师不在!”
泳池不大,但对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任何一点波浪,都是铺天盖地的谋杀。他呛了两口水,在泳池深处努力睁开眼,往有光的地方看。
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
被水泡肿的,眼瞳放大的脸,在水下折射扭曲。
他惊慌地喘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抓住手臂,狠狠往下一拽。接着肩膀猛然变重,缺氧的窒息和惶恐瞬间劈头盖脸地冲进鼻腔、嘴巴和胸肺。
喘不过气。
有人踩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当成救生圈用。
妈妈,妈妈……!
救我
……
岑焉,或者说岑嫣,踩着他的肩膀得救。他则差点在泳池里溺死。
再次醒来时,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妈妈,而是蹲在他面前的小女孩。
她朝自己伸出手,情真意切地说,“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他虚弱地伸出手,也握了握,忽视了背后站着的妈妈难看的脸色。
回去之后,他生平第一次被妈妈打了一巴掌。
白珂又气又心疼,直掉眼泪,反复质问他:“为什么不反抗,要是今天运气不好,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下次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推开她。”
“可是妈妈。”幼鸟低着头,沙哑地说。
“……”
“她爸爸是我们惹不起的人,对不对?”
“……”
“我要是推开她,她死了,她爸爸会告诉所有人管理员去哪了,然后你会被抓走,对不对?”
妈妈为了保护他,杀了管理员。那他也要保护妈妈。
女人抱着他小小的热热的身体,流下压抑的泪,“对不起,对不起宝宝……”
她三十岁了,被命运磋磨了数年,已经不复从前大胆借种外星alpha时的自信狠辣。她依旧穿着九厘米的高跟鞋,鞋跟尖锐得能戳死人,但身上渐渐有了绝望的味道。
幼鸟嗅了嗅妈妈,不是信息素,是一股很悲伤的气味,只有他能闻见。
时光轮转,现在的白翎回想起来,仍然心下悲恸。
而岑焉居然轻飘飘地说,他替他母亲还他一巴掌那种避重就轻,息事宁人的态度,让白翎恶心到真的很想问他,你凭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
白翎俯视着:“你没资格还我。”
“拿枪来。”
亲兵递过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