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老头闲聊一般,操控着轮椅挪向架子深处,示意陆航跟上,“比起杀了他,我更想亲眼看看他一败涂地的样子。”
“为什么?”陆航问。
“因为他根本不适合当皇帝。”老头嗤笑着。
缺少必要的肌肉做支撑,老头脸上的五官都像面团一样扭在了一起。他笑得扭曲,仿佛鼻子和眼睛都在打架。
陆航下意识移开目光,感觉有点不正常的头疼。
老头自顾自说着,似乎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我早就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能力最弱,性格最偏激,连学东西都很慢……哈,谁能想到,一个帝国皇帝甚至没上过大学,说出去要让整个星际嗤笑。”
他那种熟稔随意的语气,像是在揭家里年纪最小弟弟的短。他习惯这么做,也有权这么做。
陆航不清楚他为什么跟自己聊这些,只能尽力接话:“先皇确实有点偏激,比如那个《归乡法案》……但他这次复辟好像也确实,如火如荼?”
“法案,保护omega和筛选优秀雄性,”老头脸上满是玩味与鄙夷,“所有人都以为他想做好事。只有我心里清楚,他纯粹是公报私仇。”
陆航不言语,心里暗暗心惊。
他好像在接近一个典籍和书本上被禁止记载的旧时代密闻。
关于伊苏帕莱索本人的真相。
陆航:“公报私仇……这怎么说?”
老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与其说他想做好事,改善国民生活,不如说他因为恨我们,想毁掉过去的一切。”
过去……陆航下意识想,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伊苏帕莱索不惜和整个旧体系为敌。
因为谁都知道,身为皇帝,推翻旧贵族体系是一件不切实际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毕竟皇帝本人,就是这个体系里最大的受益者。
是什么让伊苏帕莱索抛弃所有既定的利益,与旧世界为敌?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里面,推开一道半掩着的门,里面似乎是一间卧室。
这半条人鱼并没有像其他大贵族一样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
他在这里一边平淡生活,一边苟延残喘,不肯死去,目的应该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想到这里,陆航更觉得有必要逃出去,至少要把这个消息报给野星。
“这是你的蜘蛛吗?它掉到我的水杯里,死了。”
老头用卫生纸捏着一小坨东西递给他。
陆航心头一跳,“蜘蛛?我”
老头截断他的话,目光微妙,不复之前混浊,反而有种一瞬间看穿皮肉的穿透感,“你想说不知道?”
“把手伸出来。”
他的腔调嘶哑得吓人,像一条年老牙松的毒蛇。牙齿咬不动,但毒液依旧致命。
陆航的手不听使唤地发着抖伸向老头。
啪嗒,湿淋淋的卫生纸掉在手心,激起一阵不可抑制的冷颤,让他一下子牙尖发麻。
“自己看。”老头吩咐。
陆航失去控制的手指像被一根根看不见的线牵着,打开卫生纸。
蜘蛛被大卸八块,电子定位器被单独拿出来,放在一旁。
那一瞬间,他的感冒似乎猛然加重了,眼球晶状体模糊,浑身不由自主冒出冷腻腻的汗,透湿了衬衣制服。
他手脚都被控制了。
他的蜘蛛被发现了。
接下来会怎样?他会被当作叛徒处死吗,还是押送到禁闭室里审问几个月直到他精神稳定率崩到0%脑死亡?
“你很有趣。你不是第一个不喜欢这儿的人,但一定是第一个做梦用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