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毕业旅行他们没能去成,霍鸢说的沙漠钢琴,他也没能见到。
后来,他工作了,某一天想起这件事就搜了下那个景点,发现那架钢琴已经被一场沙尘暴毁掉。漫漫黄沙里,只剩下片叶黑白琴键。
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俩的未来,就像那一夜贴满标签纸的光脑,黑屏,缺电,加载失败。
当天晚间,海逻不忘打内线来提醒他:
“陆哥,你今天好好休息,但明天是一定要来的。”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陆航理应执行。
但他总是想起那枚8号电钮。
大红色涂漆,圆形的,中间微微凹陷适应拇指弧度的部分已经磨得掉漆,说明它的使用十分频繁。
陆航隔着毛玻璃看不清电线另一头的人,但他知道,在自己按下按钮的一刻,有人正因此痛苦受害。
即便他是无意的,也绝不无辜。
这种事情……他绝不能再做。而且,他得搞清楚一些事。
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要把omega关在这里进行规训。
让他们叫主人,还残忍折磨他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二天比想象中来得更快。感冒药起效很快,陆航找不到其他理由推脱,只能再次走进那个小屋。
这一次,他看到了其他同事。
陆航扬起程序礼貌化的笑容,走过去逐一跟他们握握手,互道你好。
他与他们素不相识,也没有好恶倾向,只是习惯性地动起来,表达自己愿意融入新集体。
那四个alpha对他印象不错,还派烟给他,“新人吗?正好晚上一起去喝酒吧。”
海逻眼睛亮了:“今天有活动吗?那敢情好。”
陆航听到“活动”两个字,联想起之前海逻说的要带他去“前边”,不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这时,其中有个领头的忽然问:“你昨天请假了吗?”
陆航如实答:“感冒了,请了病假。”
领头的笑了声:“噢,我还以为是不喜欢这份工作。”
陆航猜到他就是他们这个小队的队长,所以他说话有些咄咄逼人,带点审问的味道。
陆航没回避,反而直白地笑了下:“确实有点,原本以为被派来战斗的,结果就是坐在这里按电钮按一天,好没劲。”
队长哈哈笑了:“是吧,真的好无聊哦,我刚来那会也这么个感想。就说这个按电钮,光按是真没意思,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摇着头长吁短叹:“好歹来点惨叫啊,哭声啊,跪求什么的……可惜我向上反映了,人家说就是这么设计的,有心理学依据的,死活就是不改。”
陆航也跟着无奈地笑:“功能这么少啊。”
队长朝天花板翻白眼:“可不是嘛,问话都不能多问,想撩骚两句都不行,几把都憋萎了。”
陆航惊讶道:“放着人在那里,聊聊都不行啊,这也太……”
“没办法,都是规定。”队长泄气,又有些蔑视,“不过这些婊子也没什么可玩的,都是玩烂了的,我们就负责修理好他们就行了。回头等年假了,出去找点新鲜的,老子一个人带三个,三飞。”
其他A附和:“那不爽得炮都烂了。”
“炸膛了!”
“那老子炸他们一肚子哈哈哈哈哈。”
污言笑话与侮辱词齐飞,这样的氛围是陆航早已习惯的。可以说,有雄性在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些,就算在治理严谨的军校里,alpha们在食堂后躲着抽烟,聊得也永远是这些话题。
从前,陆航偶尔会路过那些地方,被他们招呼两句,不会加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