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说:我有罪。
对方会说:我代表帝国原谅你,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然后他把手伸进神父的黑袍下面,两人一起下地狱。
面前的小机器人显然没有这么多功能。但聊胜于无。
白翎便声调平静,给它细数:“幼儿园时,我偷吃过桌上的花生,七岁,我偷过广场上的鸽子去烧烤。八岁,路上捡了一盒蜡笔,管教嬷嬷说是我从商店偷的,没收了,要留给她儿子,我就真的摸去她房间偷了回来。可惜那时候,还没什么做小偷的经验……”
“怎么了?”
“被抓住,打了一顿。”
很轻巧的语气,他眼睫下垂,撇撇唇,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嗔:
“她骂我是‘地球的小移民狗,生来就会刨洞’。”
机器人冰冷地问:“你骂回去了吗?”
“骂回去了。我妈妈教我的,在外面被欺负,一定要反击回去,否则他们下次会更过分。”
机器人由衷评价:“她真是个好妈妈。”
白翎不由得看它一眼,心情些微轻快,他很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妈妈。他抿着下唇,小心地坦露着:
“真的是好妈妈……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么好的妈妈。”
“还有其他的?”
“有啊,雏鸟效应,我认过许多东西当母亲。”
它想:原来我不是唯一一个被他跳过求奶舞的。
白翎嗫嚅着数:“暖气片母亲,奶车母亲,雕塑母亲……哦,还有摄像头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