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景,仿佛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而这一次,只是回归。

一把绷持的弓。陆鲟在心里念。

如果有人能拥有他私下的松弛,那该是怎样的幸运啊。

陆鲟并不敢奢望什么。他知道,白翎肯定要以事业为重的,否则,也不会和伊苏帕莱索联姻,成为帝国的皇后。

但他抬头时,白翎正好转过眸,微微朝他颔首,算作招呼。

霎时,陆鲟僵硬在原地,继而低下头,脸烫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学生:

“啊啊啊看我了看我了,他还记得我!”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这辈子值了!

他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男神都变强了,他也要加油啊。

陆鲟心满意足地打了两份饭,回到舱室。

一份给自己,一份给他陌生的室友。

万人长途旅行中,舱室的分配并不分三六九等。纵使陆鲟是公会著名小开,这会依旧要睡多人间。

打开门,上铺的室友仍然蜷着,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陆鲟有些担心。之前,他们佣兵被特意嘱咐过,要照顾一下同行的普通人。监狱生活恐怖,许多人进去都会发疯,患上各种创伤应激和幽闭恐惧症。

别看食堂那些人拥抱哭泣,拉手大笑,也有不少人缩在舱室里,双目木然,仍然不能从后遗症里摆脱出来。

陆鲟不是心理医生,但他知道,再严重的疾病,也得先吃饭。把饭盒放在小桌板,他敲了敲上铺:

“你还好吗?要不要下来吃个饭。”

对方缓慢转过身,露出黯淡的脸,萎靡地说一句:

“谢谢,我不吃。”

“那怎么行?”陆鲟一听就急了,“白司令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不吃饭,半途死了,那不是辜负他的好意了。”

“死就死了,有什么区别。”

陆鲟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当时别上船啊,还占一个位子。那么多人想活,都没机会呢。”

“又不是我愿意的,还不是被你们拽上来的。”男人恹恹地嘀咕一声。

陆鲟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别人救了他,他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用“拽”这个词,说得跟自己多不情愿一样。

他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放这种人上船,是不是禁制环系统出bug,弄错了名单。

抱着疑问,陆鲟出去找到霍鸢。

霍鸢手里有电子名单,根据房间号一搜,自动浮现信息。他确认道:

“没有错,你屋里那位beta,确实是帝国的紧缺型人才之一。他学术地位还挺高的,业界大牛。”

陆鲟不信。那不就是个颓废中年男吗,胡子拉碴,头发也不洗,哪有半点指点江山的气势。他不屑地问:“他是哪一行的大牛啊,别是野鸡充数的。”

霍鸢查看了下:“好像是研究什么……信息素风暴潮的。”

信息素风暴潮?

陆鲟呆住,“那不是帝都未解之谜吗!”

·

古往今来,不管哪个文明历史,都或多或少存在未解之谜。

帝国也有。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首都星的“电磁信息素风暴潮”。

这玩意在海洋气象学界,那就相当于数学界的哥德巴赫猜想,物理界的薛定谔之谜除非甘心为科学奉献一生的大佬,普通人敬而远之。

很不幸,丘刀就是研究这个的。

丘刀是一条秋刀鱼。他的名字很随意,是因为他爹不疼娘不爱,从小被扔进了救助所。国家掏钱,送他一路读书长大,他便心一横,直接投身于别人碰都不敢碰的冷门事业,致力于要为帝国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