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权杖在我手里,才代表‘权力’,换了人,它也只是一根棍子而已。”

那话音看似波澜不惊,却隐约能从字里行间窥见一抹岁月纵横。白翎呼吸凝滞住,一时间,难以自禁地去仰望他的面容。

或许是他的目光夹杂了太多含义,那条人鱼突然绷直腹肌,抓着他的肩膀及时往后一推。

白翎瞬时张开呼吸的唇,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像只险些溺水的鸟,扑棱着湿透的翅膀,到处滴淋着来不及吞咽的喙液,湿哒哒的,狼狈又可怜。

郁沉斜瞟一眼,按上白翎的嘴唇,用指腹擦了擦。

简要的安抚之后,他没给这只鸟休息的余地,将终端送话器一堵,俯身贴耳,声音是微妙的哑:

“换你的腿,我可不想让你明早说不出话来。”

白翎心头一颤,差点也跟着通讯里的暴君一起同仇敌忾,辱骂出声。

但他低头瞧一瞧,很快理解了原因。结……

他求着人鱼要“验货”,验的就是这玩意。现下,他仿佛成了不小心把恶魔召唤出洞的人,不给出甜头,恶魔就不会把头缩回去。

“老混蛋……”

他骂了一句,声音轻而颤抖,带有一股不易察觉的慌乱。显然这样的见闻,对他而言也是极为陌生的。

白翎深深低垂头,并拢着大腿,他指缝里搓着柔软的毛毯,几乎要陷进里面。

从他的视角,能窥见一些细小而精密的鳞片。金属色的偏光,淬了毒药似的幽蓝,仿佛舔一口就能身中剧毒,继而腐烂在对方的怀抱里。

白翎忍不住抚摸上鳞片。

人鱼霎时挺起腰腹,像毒蛇被摸到逆鳞,又如野兽被攥住獠牙。但借着暗光仔细观察,能窥见人鱼颈部微微收缩,舒适地露出喉咙。

野兽,正在享受。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郁沉的云淡风轻,他对凯德说:

“权威是自己挣来的,而不是要靠别人施舍。希望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克里斯托弗。”

凯德闻言,还想愤然补充什么,但伊苏帕莱索直接掐断了他的沟通权:“两分钟到了。”

通讯应声而断。

终端被随手一丢,撞在帐篷上,掉落进松松软软的毯子深处。紧抓着毯子的手也被攥住,短暂的翻腾,上下次序瞬间倒转,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就悬停在上方。

粗略估算,距离白翎热肿的嘴唇,不过十厘米。

郁沉压低嗓音,轻声威胁:“还想咬我?”

白翎轻微地抬起唇角,从他的绿眼睛里看见自己不屑的倒影,“我瞧您还挺乐在其中的。”

“觉得亏了?”

“亏什么,”白翎又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拽过来玩弄,“您看了我,我也看看您,互相了解一下。”

他是常年开机甲,搞维修的人,掌心指腹都不缺茧子,下手又摸不准轻重,就这么一边了解,一边轻瞟老alpha气息混乱的样子。

郁沉审视了他一会,兴味道:“你胆子可真大。一点都不怕吗?”

“怕什么?”

郁沉将他的小腹抚在手心,一寸一寸,感受那细致温热的低颤,用诱惑而侵占的口吻,慢慢告诉他:

“Omega的生殖腔通常只有梨形那么大,容量十分有限。你的生殖腔会受到压迫,会挤压到附近的内脏,你会胀痛,想吐,产生胃被顶撞一样的错觉。”

白翎在人鱼的抚慰下,逐渐难以呼吸。

他不禁将手中的事物,比照着生殖腔的大小,进行了一番亲密纠缠的想象。或许是那描绘太过细致而逼真,他蓦然胃部一缩,脊椎窜起炽辣的火,受惊似的猛得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