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念头,想要……独占。

这样不对……

他们只是监护与被监护的关系。

“我明天就回去……行吗,明天早上……”白翎靠着结冰的墙,身子慢慢下滑。耳畔是呼啸的风声,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声音在发颤: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通的……”

通讯另一头,郁沉正接过AI递来的长柄伞,不自觉握紧终端:

“懂事的小朋友会没有糖吃的。”

“那你把糖给别人吧。”

“我怎么舍得,”郁沉叹息着,脸上掠过一抹心痛,“我还要带你回家的。”

絮絮跟他说了半天,其实是委屈得要命。可怜的孩子不敢从他这里要到任何期待,只能逼着自己妥协。

分化期许多omega都会存在这种极度不安的时刻。

郁沉不觉得无理,反而认为自己平时没有照顾好白翎的情绪。

可他能获取的信息实在有限。只有小鸟的坦白,至多加上AI的描述。

很多时候,白翎都要忍着羞赧仔仔细细和他说清楚需求,他才能做出反应。这听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却会过度剖析和暴露omega的心理安全区,加重omega的不安。

如果他能看见,依靠视觉读取白翎的情绪转变,这个问题便会大大缓解。

郁沉不动声色捂住终端听筒,低声问AI:“我这一期药程还有多久?”

AI调出记录表:“根据星际通用精神压测量表,正常压强应在100帕附近,而您的数值为5679帕,超出常规55倍,而这还是持续服用精神温养剂的结果。”

“说重点。”

“建议您持续服药。”

“如果我想停呢?”

AI摄像头里红光一闪,“那么,您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比如死亡,”萌萌的机械声忽然变得幽深:

“或更糟一些,被那道诅咒侵蚀,直到……”

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终端里骤然传出陌生男人的大喊打断:

“喂不许动,手举起来!我是地区搜查官,接到举报你在这附近殴打无辜路人。你是白头发?哼,那我有理由怀疑你和‘舰船’袭击事件有关。给我趴下,我要贴身搜查。”

白翎在那边一声冷嗤。

搜查官怒了:“你在和谁通话?立即把终端给我!”

到这里,通话戛然而止。

不知是被搜查官夺走,还是被白翎按灭。

·

深夜时分,广场附近的廊桥下噗通溅起水花,一连串追捕喊叫的杂音在围岸前逐渐停息。

搜查官跺跺靴子,啐了一口:“他妈的,让他跑了。”

他收了那群混混的贿赂,想随便找个由头逮捕白毛,却没想到对方跑得飞快,一转眼就翻过围栏,跳海了。

搜查官恶毒咒骂:“冻死你个崽种。”

十分钟后,远离广场的另一处浅滩,有人扒着冻僵的泥土,哆哆嗦嗦爬上岸。

零下十度的寒意阴惨惨流进骨头缝,浸了水的大衣没几分钟就结成厚厚的冰坨,让人越走越沉重,随时会膝盖一弯,摔得七零八落。

白翎被迫找了家小旅馆住进去。

好心的前台给他拿来了大浴巾,顺便问他还需要什么。

白翎转动着缺乏光亮的眼珠,半晌,哑着嗓子说:“给我酒,越烈越好。”

前台姑娘把酒送到房间,目光却追着对方跑。

这位客人脱掉了冻得硬邦邦的大衣,仿佛一下子拆开了包装,显出消瘦又挺拔的身姿。

他苍白骨感,眼角偶尔流露出漫不经心和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