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可是好疼,疼得我睡不着怎么办?”

“那别睡了。”李叶子点了他脑袋下,“反正一夜不睡也不会咋样。”

李欢更委屈:“姐,我怕黑。”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李欢啪嗒啪嗒掉泪:“我怕黑,你陪着我成不?”

李叶子:“成,你别哭了。”

李欢:“我怕你跑了,再不然你先睡着了咋办?我真怕,你别让我一个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哭了,再哭我真不理你了。”

李欢立即应声收敛,但眼睛还是红红的,时不时抽搭一下,委屈的模样比谁都可怜。

李叶子给他涂了碘酒,轻轻吹着他的伤口,心软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放心吧。”

“真的?”

“真的。”她承诺,很煞有其事

“李欢和李叶子,永远在一起。”

李欢这才破涕为笑,似乎得了什么免死金牌一样,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那是李欢第一次为李叶子流血,也是李叶子第一次对他做出承诺。

月光越来越明亮,乌云散,天地敞亮。

月光啊月光,你能听见吗。

你听得见这个男孩的哭泣,听得见他的孤单和仿徨吗。

如果可以让时光倒流,你能否重新谱写这一篇章。

让一切都不要开始,让一切都能回头。

让他在温暖的屋子里醒来,让他在庇护下长大,让他面对阳光每天都是微笑。

没有风霜,没有苦难,没有离别。

你能听见吗。

十一<陈词滥调(刀下留糖)|PO18臉紅心跳

十一

那晚的月光后来成了李叶子心里的秘密,时光匆匆而过,很快便是两年后。

这是让人铭记的一年,是一切变故的开始,也是一切变故的结束。

这一年李叶子十六岁,李欢十四岁。

时光在这里划下了深深的鸿沟。

这道沟分开了过去和将来,分开了李叶子和陈酒,自然,也分开了她和李欢。

尽管日子过得很不如意,他们还是在慢慢长大。

随着年岁增长,李欢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魏金霞没拿他当亲儿子,最低要求是活着就行。

她要李欢做很多活,却总不让他吃饱。饿着是小事,最可怕的是魏金霞每每遇着事还会拿他撒气。

有时用棍子抽他,有时大冬天把他摁进冰水里,或者强迫他用带伤的双手磨盐巴。

等伤口流脓了,才会施舍一般给他一点点药。

相比之下,李叶子过得比他好了很多。

这种好,藏在李德富路人皆知的意图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李德富年轻时伤了身,没办法生孩子,但床上一点也不落下风,魏金霞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跟了他许多年,再泼辣凶悍也没生起偷人的心思。

但日子渐渐过去,魏金霞本没几分色的脸庞也开始苍老,色衰后更不堪入目。

李德富也越来越不尽兴,慢慢动了邪恶念头,把主意打到了自己逐渐长开的“女儿”身上。

黄金街最近不太平。

这阵子外头来了个姓魏的老师支教,村长说这是政策,拒绝不得。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生怕他发现什么不对,大家战战兢兢过着,盼他教完书赶紧滚蛋。

魏金霞得空便去帮三婶看着她的儿媳妇,三叔前几年从山上摔下来,挺大一个男人如今解手都要用布条垫着,已然是半个废人,自然什么也指望不上。

又要看着傻儿子又要看着儿媳妇,三婶顾不过来,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