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当着她的面喊过阿母。这一刻她才清晰意识到之前的判断有多错误。
她原本只是当洛珩家人过于繁忙,繁忙到对孩子不闻不问,连关心关爱都吝于施舍。她不是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案例,多少留守孩童都有着相似的童年。那些不负责任的家长,将孩子扔给长辈、外人,谁都行,除了自己。可怜的孩子多数到最后只能变得讷言,缺乏沟通能力,一生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她也做过孩子。她也做过母亲。
她知道这种不可逆的伤痛是多悲切。
但从未曾想洛珩的父母居然过分到要她去签一纸合约。以金钱度量,去剥夺她生而为他们孩子的权利,让她彻底成为了一个孤儿。
洛珩…她回来找自己的时候,该有多痛苦啊。
……
县城的风格与大城市并不一样,狭窄的街道两旁是错乱有致的自建房,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与低矮的小卖部杂货摊交错纵横,一切的一切都与快节奏的黎城截然不同。
唐言章将车停在街道一旁,循着导航往里走。
其实在许多年前,城市也是差不多的风格。那会儿的人都还习惯慢悠悠的生活方式,邻里街坊熟稔。没有那么干净敞亮的瓷砖,锃光瓦亮的灯管,简洁不需交流的交易方式,大家都是借着缝隙里透来的一些光,在糊着报纸的玻璃柜下挑选着物品,与躺在藤椅上收听广播的老板寒暄。
她穿了一双平跟鞋,往楼上走时,老旧的水泥台阶被悄悄蹭起了一些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