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点肆无忌惮了?”
她本想用“恃宠而骄”去形容,但如果说出口了,就相当于变相承认自己的偏爱。
有点不好意思。
“嗯?有吗?”洛珩唇角上扬。
她当然是开心的。
人的欲望成分很复杂,有时候单纯的性欲或许只需要一些特定氛围与场合就能被激发,并不需要太多故事和情感铺垫,心知肚明的成年人,彼此想发生些什么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而爱欲则麻烦得多,前提得先是爱,继而才产生的欲念,缺一不可。就像在面包上涂花生酱,抹上的那一瞬,粘稠酱汁便与柔软表面结合,再想分离出成一块干净面包或者没有细屑的花生酱,都是不可能的。
若说前两次唐言章对她的索取,多少是出自些别的渴求,那么方才突如其来的欲念,只能是忽然起的,难以抑制的爱恋。
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好像也没有什么想求的了。
“一起洗澡吗?”她从唐言章怀里起身,弯腰蹬掉粗跟鞋,将行李箱摊开挑选着睡衣。
“…你先吧。”唐言章轻咳一声,“我收下东西。”
即便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甚至方才不久还在自己体内进入又抽离,却依旧没办法在完全清醒状态下毫无顾忌地赤裸相待吗?
“好。”洛珩笑意散漫,抱起睡衣,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
或许实在是累着了,又或许近日来所有压在身上的山石终于移开可以懈一口气。唐言章刚吹完头发,灯还没来得及熄,沾上枕头便昏昏沉沉地没了大半意识。
“唐老师。”
“……嗯?”
“你唇角还有点口红印子,没有擦干净。”
“是吗…”她低声喃喃,“我没有…没化妆…”
是啊,因为那是刚才在车上亲吻时,我的口红。
洛珩垂眸,年长女人面朝她侧躺,似乎已经陷入绵长呼吸,纤长睫毛随着起伏颤动,投下一片阴影。
私奔。
真是一个浪漫而充满勇气的词。
稀星夜里,她悄悄伸手穿过唐言章肩膀与枕头间的空隙,摸到她坚硬而瘦削的肩胛骨,收紧小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
驶往海岸的路还要翻过青郁郁的群山,峰回路转。起风的日子,海潮便会跟着咆哮,挤进山谷间哀转久绝。南方的深秋天气总是变换得快,等她们抵达海边,乌云遮去了大半日头,潮起潮落,原本意料中的旷达海景此时却添了些萧瑟意味。
她说这是自驾游,洛珩却偏纠正成私奔。沿海小城,没有多少待客之道,自然也没多少游客特地前来打卡拍照,有且仅有群山外千顷碧蓝,与岸外柔软沙砾。
洛珩笑眯眯掏出两双崭新沙滩凉鞋,解释是早上在前台特地买的。她知道唐言章有轻微洁癖,倘若沙子不小心蹭进了鞋底,怕是一整天都不好受。
“这天气,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阴阴沉沉的。”洛珩与她并肩,踩出一串串沙坑,像在身后留了条蜿蜒尾巴。
唐言章抬头:“阴天也挺好。”
“老师喜欢阴天?”
“倒也谈不上喜欢。”
唐言章偏头,风将她乌黑发丝吹得散乱。
“早年前,我有次不小心在外面淋了雨,回去病了。躺床上动不了的时候,就只能隔窗看外面的天,也是一样阴沉。”
她双手抱臂,摩挲着因风而起的细小疙瘩。沙地松软,踩上去一深一浅,她谨慎踏步,语气淡淡。
“看着看着,就好起来了。”
“病得严重吗?”洛珩敛起笑意,伸手替她将头发拢到耳后。
“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