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辛苦一番收拾出来总不能任由它坏掉,扭头对二孙子吩咐道:“谷子,去折几张大叶子来。”

然后又对老大道:“把肉全放箩筐里担到地窖去。”

接着扭头看向闺女:“小宝,和你大哥一起去地窖。”

赵老汉也算是发现了,没了可以作为遮掩的家,现在是做什么都不方便。王金鱼那孩子实在太聪明了,他现在都不敢保证,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小动作那孩子心里没有生过疑。他不敢去想,也不乐意去琢磨,反正只要没被他当场撞破,那就啥事没有。

聪明人是真的不好糊弄啊。

赵老汉愁的很,他心想咱一家老实人,想要守住秘密,这辈子都只能缩在山旮旯里,万万不要向往外面的繁华,他们在浑身长满了心眼子的聪明人面前就和光秃秃没穿衣裳一样,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要不,把那小子给带去外面转一圈?

老大他们偷偷摸摸把娃子带回来,这事儿干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那啥国公和将军,就算要找人也得有个线索啊,他们把王金鱼藏得严严实实,岂不是完全断绝了人家亲人团聚的机会?

赵老汉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嫌弃孩子,扪心自问真没有,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更别说人,整日阿爷阿爷叫着,他心里是真把王金鱼当成了半个孙子,眼下觉得不方便,也是因为那小子实在太机灵,小宝的秘密高于他们全家的命,他对王金鱼的喜欢,在闺女有可能暴露秘密的前提下也得往后排。

而且他是真觉得在乡下待着没出息啊,他们家能做到的只能是让孩子饿不死,别的就算想给也是有心无力,孩子身负血海之仇,他又有那个家世背景,在乡下多待一日,就是多耽误一日。

他们藏着娃儿是好心,可若是人家的亲外公亲舅舅正发疯似的找他呢?

毕竟当初孩子说过,他娘是他外公唯一的嫡女,那就和小宝在他心里的重量一样,别说出事,就是小宝在村里玩到吃饭都不回家,他还不是急得满村去找?

他们不会真的弄巧成拙了吧?

赵老汉突然有些惆怅,寻思回头还得和孩子商量一下,再问问他的想法,安稳是好,他就喜欢安稳不冒风险。可安稳也代表没出息,平庸,他们平庸就算了,祖上三代都是泥腿子,目前也没有什么对未来的展望,可王金鱼不一样,他的出生和经历就决定了他不能是一个平庸的人。

他若没有能力,谈何给父母报仇?

赵大山把猪肉担去地窖,赵小宝跟着下去把肉收到了木屋灶房里。

大哥实在太臭了,赵小宝不想要他抱,捏着鼻子捂住嘴巴,说话瓮声瓮气:“大哥你好臭臭呀,小宝要换衣裳。”

赵大山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她,单臂夹着,就这么把她夹出了地窖:“现在嫌大哥臭,等你吃肉的时候就晓得有多香了。”

赵小宝被熏得直蹬腿,被放下后立马哭着跑去找娘告状。

“娘,大哥欺负小宝,大哥熏小宝,小宝现在也好臭,呜哇……”

王氏不知道这兄妹俩相差这么大的岁数还能因为这种事情闹起来,给闺女换了身衣裳,赵大山路过时,被她狠狠骂了一顿:“再过几年都要当爷了,知道小宝爱干净你还招惹她,非得惹哭你才高兴?”

赵大山低着头挨骂,一句话都不敢说。

“赶紧去洗洗,真是,知道的晓得你们去猎了野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滚了粪堆,真是一个比一个埋汰。”王氏一脸嫌弃,挥手赶人,“换下来的衣裳自己洗。还有老二和老三,衣裳一脱拍拍屁股就啥都不管了,什么都指望你们媳妇,自己是没长手不成?人家天生就该伺候你?你给你媳妇少奶奶的福气享了吗就干这大老爷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