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也饿了,闻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宝先吃块点心垫垫肚子,大哥算算身上还剩多少钱,咱明儿得比着买粮食呢。”

赵小宝乖乖点头,也不闹腾,从木屋里拿出一包点心,开始一个一个的分:“这是小宝的。”先往自己面前放了一块,然后继续分,“这是大哥的,这是二哥的,这是小五的,这是丰子的……”

一包点心刚好五块,一人一块很快就分完了。

赵大山把自己那份放回油纸包里:“大哥的点心给小宝吃,小宝把娘蒸的馒头拿出来给大哥吃,点心不顶饱。”

赵小宝点头,把木屋里装馒头的木盆拿出来放桌上。

赵二田也把点心放了回去,和大哥一起啃馒头,看他掰着手指头算账。

赵大山算得一脑门汗,让他去码头扛大包都没这么费劲儿的,可没办法,必须得算,不然睡一觉起来全忘了,明儿可不敢说出“有多少要多少”这种大话,担心到时掏不出钱来。

若是此时赵三地在,可能会扒开他大哥的脑子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你说你费劲巴拉算什么账啊,直接看手头还剩多少银子不行么?

可赵大山没他脑子灵活,想不到那头去,只会算自己买了多少东西,花了多少钱,剩下多少钱,这个排序是不能颠倒的。

刚从医馆出来,这笔账目前他记得最清楚,不计那瓶药膏,大头是十三两;买粮和面粉是整数,他也记得清楚,这里是二十两;粗盐三两左右;红糖五两;杂七杂八的点心和给小宝买的糖花了二两;半扇猪也好记,也是二两左右;棉花也是整数六两。

他掰着手指头,脱了鞋加上脚指头,来回算了好几遍,得出个不知道准不准确的数字:今日大概花了五十两。

他们这次带出来七十两,买猪肉的时候给了老板五两银子,他给找了零,吃面的钱,住客栈的钱,零零总总一些不起眼的花销,碎银铜板全部加在一起,算下来只有十九两左右。

不到二十两。

这就是明日他们能花的银子,别的都可以不用再买,全买成粮食。

若是能顺利买到,那么接下来五、六年的口粮就有着落了,他们再不用担心流民作乱,世道不稳后物价飞涨,影响到他们原本的生活。

他们日后只要小心些,警戒心强一点,不出村,防备着流民跑来村里作乱就成。

赵大山心头一阵火热,现在只想赶紧买齐东西回家,家里有粮有盐有药有棉花,不管日后外头乱成啥样,都跟他们没关系。

以前日子咋过,以后继续咋过。

依旧和上回一样,赵小宝带一个去木屋里睡觉,其他人挤在客栈的床上将就一宿。

这次被砸中馅饼的是赵小五,他和赵丰猜拳赢了,嚣张地叉腰嘎嘎大笑,在弟弟愤愤不平的注视下,他被小姑领去了神仙地。

因为一次只能带一个人的缘故,前面还有爷奶爹娘二叔二婶三叔三婶排在前面,轮到他的次数少之又少,之前只听爹他们说在神仙地垦了三亩地,还插上了秧苗,他一直没有亲眼见过,眼下被小姑带进来,顾不上去木屋睡觉,赵小五拔腿就往地里跑。

赵小宝急得在原地跺脚:“小五,你不睡觉啦?”

“小姑,我去看看稻子,你先睡!”

木屋里稻田很近,说话间,赵小五已经跑到田坎,表情傻愣愣望着前方,不知在发什么呆。

赵小宝哼哧哼哧追上来,在他身旁蹲下,姑侄二人就这般怔怔地望着面前沉甸甸的稻谷。

赵小五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娃子,插秧割稻时他也算是家里的主力,虽然因为爹和二叔三叔太能干,他不像村里娃子整日帮着父母在地里干活儿,可他晓得正常的稻谷一亩地大概能收获多少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