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了!”

“瓜六,二蛋……”

“柱子!那个躺着的像是我家柱子啊!!”

一个妇人跌跌撞撞想跑到混战中的人群里去,被一旁的人眼疾手快拽住:“你别去,锄头不长眼小心伤着你!”

“放开我,那是我家柱子,我认得他的衣裳,那是我亲手缝的!”妇人疯了般嚎叫,却咋都挣脱不开,看着倒在地上软塌塌没有一点反应的汉子,她一双腿再也站不住,软的直发抖,扯着嗓子哭嚎出声。

扭头看向几个村老所在的位置,她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站都站不起来,哭吼问道:“村长,你不是说只是过来凑个人数吗?!不是说咱人多吗?咋是这样的!!咋能这样打,经不住啊,根本经不住啊!你快让他们住手!!我家柱子不动弹了,他不动了啊!!”

刺耳的嚎叫听得人面色发白,河口村的村长一双手都在发抖,他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啊!当初不是这么说的,人多势众,对,当初不知是谁说了句他们人多势众,晚霞村的人见着他们这么多人肯定就怂了,都是一群长在土地里的泥腿子,是有把子力气,但谁还没有了?

甭管干啥,都是人多的那方说话好使,就像秋日拉粮食去镇上交缴税,晚霞村的人是找不到镇上的路吗?可还不是要来寻他们一道去,图的不就是人多安全,人多方便,人多没人敢抢你们的粮食,人多,就算路上遇到流民,都不敢朝他们下手。

他们五个村的人抱团,咋可能怕一个晚霞村?

可,眼前是啥样的?晚霞村的人真就不要命了,豁出去了,就算锄头锄在身上也要张嘴咬住他们的脖子不撒口,拼命了,一个个真不要命了!!

“可,可以了,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大事了……”他抖着声儿道。

可惜没人能听见,连站在他身旁的人都没有听见。

赵大山一群人把河里的石头和沙包全丢到岸上去,这还不算,他们用锄头把沙包锄坏,拎起麻袋,把里面的泥沙抖落一地。石头也是,全搬起来丢远,赵三旺满脸的血,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五个村村长所在的方向,示威般,和吴大柱一起抬着石头朝他们丢掷而去。

河里躺了一大片的人,哎声连天,有那脑袋扎在泥沙中、身子漂浮着再也没了动静的,也有仰躺在河里痛得直打滚的,一眼望去,满身污糟血迹,竟是难以分辨谁是谁。

石头滚到脚边儿,五个村的村长吓得直往后躲,刚想张嘴骂,就见那俩人丢完石头,捡起地上不知谁的锄头,大吼一声就朝人群里冲去,为首那人一锄头砸在一个汉子的后背,那人哀嚎一声踉跄几个扑到在地。

河口村的村长眼神利索,一瞧之下心头一紧,那是他的二孙子啊!

登时吓得面色惨白,再也控制不住上前吼道:“别打了,都别打了,都住手!!”

“我们河口村的不掺和了,不掺和这事儿了!”见孙子疼得满地打滚,那一锄头也不知是不是伤到了内脏,他急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吼叫,“河口村的人听着,咱不掺和了,都回来,都别打了!”

这话一出,于家弯的村长脸色一变,猛地看向他:“郑老汉你啥意思?当初说好的事儿,你现在要反悔不成?”

“我反悔啥了?是没带人来还是咋?”河口村村长担心孙子,一听这话还了得,跟火上浇油似的,“难不成你还想把晚霞村的人全留这里不成?你瞅瞅,你自个瞅瞅,咱有这个本事吗?!”指着肃着老脸站在另一头的赵山坳几人,“你去,你有本事就去把他们全留下,没本事就别嚷嚷!差不多了,这事儿闹得差不多了,人家不要命,难不倒我们还得和他们换命不成?!”

“要拼命你们去,反正我不去!”河口村村长骂完,眼尖瞧见俩本村汉子,连忙倒腾着老腿跑过去招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