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娘家兄弟都逃脱了,咋现在又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我们去找里长讨要个说法,于家弯的人凭啥拦河道?他们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事儿没完!”李来银气得唾沫因子乱飞,说着把草帽往脑袋上一扣,就要点人去桃李村找里长。
“急啥。”王铁根一把拽住他,“听听大山怎么说。”
“还说啥说?!这事儿是于家弯做得不地道,若是不把石头给我搬开,那大家伙都别想好过!”李来银一把甩开他的手。
“就是!”村里汉子一个个气得面红脖子粗,撩衣袖拿锄头,“他们不让我们好过,那就都别活了,我一把火把他们地里的庄稼烧了,看谁狠过谁!”
这话一出,脑袋顿时被无数个巴掌轮流抽,乡下人最听不得祸害庄稼的话,即便错的是对方。
“胡咧咧啥!都胡咧咧啥!一个两个能耐了是吧,这种话都敢说?!”老头老太太们嘴巴干的起皮都要骂人,“敢祸害庄稼,敢打庄稼的主意,看老子/老娘不抽死你个没脑子的玩意儿!”
大热天本就心烦,吵吵嚷嚷就更烦了,现在连喝口水都得省着,多说一句话嘴巴就干燥的慌,老子娘追着儿子打,儿子骂骂咧咧咒骂于家村的汉子,还不忘回家拿锄头,瞧着是火气上来要干场大的。
眼看着事态愈演愈烈,赵山坳连忙站出来制止,皱着老脸烦躁道:“都安静!听大山说!”
他一发话,哄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坐在小马扎上歇脚的赵大山。
赵大山拿起竹筒,抿了口被晒烫的水,干燥的喉咙得以舒缓,才开口道:“于家弯那般态度,想来他们堵河道一事,里长也知情。”
因为征兵一事,虽然他们演了一出,让外人挑不出错,但人心就是如此,我糟了难,你躲过了,我心里就不舒坦。虽然有些话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但自打那事儿过后,就连他们去周家村买块豆腐,买条肉,都要被人围起来你一言我一语阴阳怪气他们运气好,还有纠缠问他们在“深山”是咋活下来的。
有人心存不满,看他们村的人不顺眼,自然也正常。
断水源是大事,闹不好两个村从此就要结成死仇,若说这件事里长不知,他是万万不信。
河口村,东头村,李子坝,于家弯,桃李村……这几个村子路通水好走,平日里往来密切,这家有姑娘,那家有小子,姻亲往来关系可比他们村频繁多了,于家弯敢这么做,保不齐另外几个村的人都在拍手叫好。
这事儿怕不简单,不单单是他们村和于家弯的矛盾,其他几个村子许也参与其中,就算闹到里长跟前,估计也讨不到好。
他把事情简单一说,看着众人道:“日头太毒了,去找里长讨公道恐怕要白走一趟。但咱也不能吃这个亏,回来就是想和大家伙商量一下这事儿该咋定夺?若铁了心要搬石头,肯定会和于家弯的人打起来,如果其他村的人默认了他们的做法,咱对上的可就不止是于家弯一个村的人。”
“再者,他们在上游,我们在下游,若是这次不让他们晓得痛,保不齐等我们走了,他们又去堵河道,咱也不可能派人去盯着他们,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的意思,要打,就要狠狠让他们知道啥叫痛,再不敢起坏心思。要么就不打,自个咽下这个哑巴亏。”
说完,他看向最开始嚷嚷要回娘家讨说法的妇人。
对方听完他的话,脸早已煞白一片,再看他这么瞧着自己,下意识低头躲开了目光。
他的意思就是要么当缩头乌龟,要么直接翻脸。村里其他人还罢,她们这些从于家弯嫁过来的妇人,和把闺女嫁到于家弯的人家两相为难,狠话谁都会说,可真做起来却难啊!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