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得很。

住的地方安全了,赵老汉也算勉强松了口气。

这日,外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一行七八个汉子,领头的是赵大山,一进村,赵三旺拿起挂在大榕树上的锣开始敲。

“哐哐哐……”

村头敲锣,必有大事,自打野猪下山吃庄稼,夜里时时听见狼嚎,村里唯一的锣就挂在了大榕树上,有事儿就敲锣,听到声儿的村民不管在干啥都得立马赶过来。

一个个穿着单薄的身影从家中走出。

赵小宝刚从神仙地出来就听见锣声儿,连忙拿过堂屋墙上挂着的草帽往脑袋上一戴,跟在爹娘身后,一家老小关了院门,都朝村口走去。

他们到时,大榕树下能遮阴的地儿已经站满了人,看见她们,冯氏连忙招手:“老妹子,这儿,来我这儿。”

王氏忙带着闺女和儿媳过去:“老姐姐,你咋这么快就过来了。”

“哎哟,赶着过来抢位置呢,来晚了没地儿站,这个天哪里经得住晒,热死个人了。”冯氏说着还扯了扯领口,周围都是相熟的人家,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了,手头的蒲扇一个劲儿扇,扇出的风都是热的,可聊胜于无。

王氏出来的急,忘了拿蒲扇,现下只能以手扇风,瞅了眼坐在阴凉地的儿子,心里一沉:“大山他们脸色不太好,看来这一趟不顺利啊。”

冯氏点头,脸上满是愁色。

约莫三四日前,上游瞧着就有些不对劲儿了,虽然河里干了,但仔细瞧还是能瞧见有细小水流往下流淌,眼下半桶水都盯得紧,微有异常,第一时间就被人发现了。

有经验的一眼就能瞧出水流被人截断,这其实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凡遇旱年,上游的人都要搞上这么一出,把水流截断,他们能用的水就更多,至于下游的死活,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

事关地里的粮食,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讲良心。

村里自然着急,今晨天还未亮,赵大山就带着一群年轻汉子去外头打探情况,想瞅瞅是谁这么不道德,一个个出门时都扛着锄头,必要时肯定要用武力解决,人家都干出这档子不要脸的行为,咋可能和你讲道理?

原以为他们至少傍晚才能回来,没曾这才半日工夫就回了村。

此时,大榕树下站满了人,连村头几户人家的屋檐下都挤满了,人群吵吵嚷嚷,为着争抢遮阴地都能吵上两嘴,天气暴热,大家伙心里都烦躁得慌。

有那没抢到树荫地儿的心头一阵狐疑,真是,后山的树都晒蔫吧干死了,咋大榕树还这么精神呢?难道有人偷摸给它浇水不成?瞧这树叶子密的,居然能站下这么多人。

就像老祖宗张开怀抱,隐蔽着一群子子孙孙。

见人都到齐,赵三旺站了出来,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重点:“于家弯的人用沙包和石头堵住了河流,我们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们村的汉子,一个个态度嚣张,我们要去把石头沙包搬开,他们拦着不让,还朝我们举锄头,原想打一架,但被大山拦住了。”说着还特别生气地看了眼赵大山,觉得他怂了,明明杀流民时不是这样的,他们手头都沾过人命,于家弯的汉子他不太放在眼里。

“于家弯?咋是于家弯的人断我们水源??”

“会不会搞错了?于家弯下面就咱一个村子啊??”

一听是于家弯的人在使坏,人群顿时炸麻了,有人生气,也有人不相信。十里八村,于家弯离他们最近,这些年两村也有通婚,甚至这会儿站在大榕树下的妇人还有几个娘家是于家弯的,他们村也有姑娘嫁过去,村里人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过是于家弯的人断了水源。

他们村是最偏的一个,再往下好像就没有村子了。可能也有,但是离得远,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