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汉一拍大腿,闺女没提这事儿,他到现在都没想起来,那条凶不拉几会扑咬人的猎犬眼下还在木屋院子里呢!先前只顾着跑路,满脑子都是赶紧离开是非之地,愣是把那条猎犬给忘了。

“它就算能找到回家的路,咱也不能放它回去了。”赵老汉想了想,干脆抱起闺女朝着清河镇方向走去,“这条猎犬一瞧就知品相不凡,能被养在那处的狗能是啥孬狗不成?不知多机灵,它闻过我们的味道,肯定记住了,爹担心那些人会牵着它四处寻我们,若真让它寻到咱家去,那就完蛋了。”

事到如今,这条猎犬只有两条路,要么杀了,要么带回去。

放是不可能放的,虽然这狗看起来蠢得要死,一碗狗饭就能骗走,但万一呢?那可是近万斤粮食啊,就拿他们村来说,三十几户,一户一袋粮来算,也才不到四千斤粮。

这次丢的相当于两个晚霞村的粮税,虽然加起来可能还没有一个桃李村多,但当官的手里都有本账,记到账上的东西丢了,守仓的若不想落个失责的大罪,那就只有想办法把账平了。

近万斤粮,就算他们有本事把账抹平,心头的火气也平不了啊,肯定会四处寻找罪魁祸首。

咋找呢?是高是矮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不就只能指望猎犬了吗?

赵老汉赌不起,也不想赌,那么费事儿干啥,这条猎犬几次想咬它,他可不稀罕,又不是自家的狗,于是他道:“直接杀了省事儿。”

“不行杀了省事儿!”赵小宝瞪大了双眼,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爹,直接在他怀里上演了一出鲤鱼打挺,非常抗拒,“爹你坏,小宝都带你钻长腿狗狗的狗洞了,你怎么还要杀它?你太坏了,小宝不喜欢坏爹!你用完长腿狗狗就要杀它,你是坏爹!”

“不杀就要养,咱家已经有小黑子了,可没有多余的狗饭喂它。”赵老汉连忙用双臂摁住她,“我的小祖宗诶,你可当心别摔下去,真当你爹还是年轻小伙子不成,可经不住你这般闹腾。”

“小宝养它!”生气也不忘心疼上了年纪的老爹,赵小宝不打挺了,改撒娇,“小宝不要省事儿嘛,爹,有多余的狗饭,小宝刚刚多挪了几袋,嘿嘿,小宝把春芽家,小花小草家,槐花家,大萝卜家……把来咱家吃杀猪酒的人家的粮食全都偷偷拿回来了。”她满脸讨好的笑,爹只让她拿自家的,是她不听话,仗着爹不知道,把好几户人家的粮食都拿了回来。

赵老汉闻言傻眼了:“小宝你说啥?你不止拿了咱家的??你还把你大河叔家的粮食也拿回来了?!”

赵小宝理直气壮哼哼:“爹自己说的,请到家里吃杀猪酒的就是自己人,爹怎么能只想着自己,不想着大柱哥他们?哼哼,你忘记了,小宝可没有忘记,我都给拿回来了!”

春芽家的那袋粮食是她给春芽春苗拿的,可不会给周阿奶呢。

“……”

所以粮仓丢的不是“近万斤粮”,而是实实在在的万斤粮。

见爹盯着自己,赵小宝突然就有些心虚了,低着头对手指:“小宝挪粮也辛苦呢,小,小宝就顺手多挪了两袋……爹,小宝不是小偷,没有拿别人的粮食,小宝还有祖爷爷祖奶奶呢,他们也交了一辈子粮税,小宝没有拿五十袋,只拿了两袋而已……”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直接哑了声,怕爹骂她。

赵老汉却是一拍大腿,悔啊!

他咋没想到呢,他也有爷奶啊,十八代祖宗的份儿算上,挪它半个粮仓都不算过的!寄存,通通都是寄存,是他老赵家祖祖辈辈寄存在朝廷手里的粮食,如今就该由他和闺女这两代儿孙辈拿回来!

亏了,大亏啊!

“小宝干得好!不愧是咱家第一大聪明,脑子就是好使!”他哈哈大笑,抱着闺女抛了几下,乐得赵小宝也跟着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