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喜欢看热闹的性子到底随了谁?你爹,还有你娘我都不爱凑热闹。”王氏没好气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争来争去最后也就那样,谁都讨不到好。

“随了小五,随了喜儿!”

“……小姑随侄儿,亏你说得出来!”王氏气笑了。

这会儿太阳刚出来不久,还不热,虽然老头子让她在家待着,但到底是勤快人,实在坐不住,她不由叮嘱闺女:“娘去田里看看你爹,你就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就让小黑子在这里陪着你,有啥事儿就让小黑子来叫我们,听见没?”见她支着小脑瓜眼也不眨瞅着那头,王氏伸手轻轻拧了拧她的耳朵。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周婆子和吴婆子已经打起来了,闻讯赶来的两家汉子两句话说不对付也上了火,瞧着是有动手的架势。

赵小宝还看见了冯氏和槐花,冯氏手里也抱着凉席和枕头,槐花拎着板凳,扛着竹耙子,大狗子他们不在,先前来晒谷场路过李家的田,她看见大狗子他们也在割稻子。

守谷的都是女娃子,女娃子体力不如男娃,除了周家那种非常重男轻女的人家,基本都是男娃下地,女娃守谷,妇人忙完家务活再下地帮忙。

两家的窝棚紧挨着,两个老姐妹顾不得多说,今儿都忙,晓得冯氏也要去田里,王氏就道:“你和槐花好生待在窝棚,不要去凑热闹,不要管别人家的事,自己离远一点,听见没有?”

两个小姑娘忙不迭点头。

等大人一走,赵小宝就跑过去帮槐花铺凉席,凉席刚铺好,吴家和周家彻底打起来了,周婆子和吴婆子在地上打做一团,两家的汉子你一拳我一拳互挥,周围人见怪不怪,都占着自家的地盘,根本没人上去拉架,整个晒谷场全是两家人的叫骂声,陈年旧事都拉扯了出来,什么你年轻的时候多看了哪家汉子两眼,眉来眼去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又说你那早死的爹是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和谁家的寡妇牵扯不清,还帮人家担柴垦地,村里谁不知道……

“烂货,你们全家都是烂货!流民怎么不把你家杀了,个腌臜玩意儿,最该泡粪坑的就该是你们全家!”周婆子骑在吴婆子身上,一个又一个巴掌往她脸上抡。

“你男人才是烂货,烂鸡的玩意儿,谁的胯都想探一探!”吴婆子身量比周婆子小些,被她压得翻不了身,但她也不是躺着任人扇巴掌的性子,攥着周婆子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咬下去,疼得周婆子当场一个嗷嗷吼叫,气她咬自己,更气她这么说自己男人。

“你男人才是烂鸡烂屁|眼的货色,今日和寡妇扯,明日和鳏夫扯,男女都扯,前面烂后面烂上面也烂下面也烂,一张床睡不出两种好,你和你男人一样烂,你们全家都烂!”周婆子啪啪又是两巴掌甩在吴婆子脸上,“这个位置今年就是轮到我家,我管你是不是半夜就来躺着,老娘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了,你就是死在这里,我家的谷子今年也要晒在你尸体上,不信走着瞧!”

两个婆子骂的脏,两个老头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何况都是陈年旧事了,好些年轻一辈的媳妇都不晓得居然还有这茬,惊呼声阵阵,那眼神一个劲儿往他们下三路瞅,顿时是里子面子都挂不住,当场就打了起来。

他们原本是在田里割稻,被人通知晒谷场因为抢位置打起来了,这才匆匆赶来,一听这话,哪个受得了?

爹娘都在打架,两家的儿子儿媳也动起了手,连大头三头都和吴家的孙子打做一团。

赵小宝和槐花看得目瞪口呆,好些乱七八糟的话她们都听不懂,就听了个囫囵,耳朵里挤满了“脏”“乱”“睡”等字眼。

而除了周吴两家为了位置打起来,另外几家也险些动手,可就算晒谷场闹得多凶,村老们都没出面,今儿人人都忙着自家那几亩地,实在没有心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