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循着味儿找过去,就看见一个不知是不是村民挖来抓野兽的陷阱里横七竖八插着七八个汉子,不知道死了多久,蚊虫绕着嗡嗡飞,尸体被野物啃噬已瞧不出原本面貌。

那场面真是,一群汉子当场把黄疸水都吐了出来。

有个更是吓得直接跑到了石板上哇哇大吐,结果抬眼又在斜坡发现了一具无头尸,给他当场吓得七魄丢了六魄,下山都是同村的汉子搀着下来的。

“里长,我再也不进山了,简直要吓死个人!”那人哭道。

“咋还有无头尸啊?!”里长骇得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窝棚就够吓人了,没想到山里还有尸体!

一群汉子直摇头,他们是说啥都不愿意再进山了,鬼知道这些村民是咋死的,再联想到晚霞村这几个老头说不知道流民跑到哪里去了,他们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来了!

里长扭头看向李来银,就见老头面色呆滞,瞧着像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强忍着想跑的冲动,问发现无头尸的年轻汉子:“你们确定是晚霞村的村民吗?”

“咋不是呢,都穿着和咱一样的粗布麻衣。”那人双腿软得不成,瘫软在地根本起不来,“我们尽力了啊,翻了几座山头一个活人都没找到,就找到这几具尸体。”

他撑着地面费劲儿起身,手软的锄头都拿不起来,看向里长:“我家里还有点事儿,能不能先走了?”这村子邪性,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其他人也忙附和:“对,对,我们还得回去赶席面呢,孙家今日娶媳妇,我们总不好不在……”

里长也是这么想的,忙看向李来银。

李来银捏着衣角擦了擦泪水,哽咽道:“劳各位乡亲辛苦,还请你们告知发现尸体的具体位置,我好叫她们进山去认人。”他看了眼守在窝棚的妇人们,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看向里长,“里长,这,这您要进山去瞧一眼吗?眼见为实啊,若能当场辨出身份,您也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里长打断:“我腿脚不好,就不跟着你们进山了。”他现在就想赶紧回村召集村民商量怎么对付流民,晚霞村就是前车之鉴,他只要一想到窝棚里那些惨死的人就觉得浑身发毛,那群该死的流民吃完晚霞村抢的粮食,一定会把目光投向别的村子,如今时间紧迫,他根本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正好进山埋尸的乡亲们也陆续下山了,人一多,他底气就更足了。

“如今尸体也埋了,你们就安心在村里等着躲到山里的村民下山,守好庄稼,看好小娃,等秋收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里长对晚霞村的几个村老道:“眼下村里就全靠你们几个老兄弟主事了,咱能帮的也帮了,你们自己也要支棱起来,以前咋过日子,以后也咋过,流民总不会再来,你们安心就是。”

赵山坳几人动了动嘴皮子,瞧着是想开口说啥,最终还是垂下脑袋没有开口。

几十个乡亲扛着锄头,有的连招呼都没打,三两结伴已经出了村。

“遇难的村民辨不出身份,我目前也不好往县里上报。”里长说,“只有等躲到山里的村民全部回来,到时谁家少了人,再对上一对,就清楚死的都有谁了。”

李来银等人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里长说的是,就听里长的。”

赵山坳犹豫着问道:“那户籍方面……您也知道,县里每年都会下服徭役的文书,到时县里照着名册上的数目要人,我们村又拿不出人来,因为辨不出身份没有及时销户,名册和实际情况对不上,到时我们该咋办啊……”

“这你不用操心,我会如实禀报给差爷。”朝廷对户籍管控尤为看重,里长最烦心的也是这件事,辨不出身份才是最难的,若是一不小心把张三的尸体按到了李四头上,回头李四下了山,偏生户籍又被销了,回头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