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最大的自然是五个小子,这段日子,他们和王金鱼同吃同睡,一个被窝里放臭屁的深厚兄弟情,就算偶尔因为学习的事情闹别扭,转个身立马又勾肩搭背哥俩好了。

眼下听阿爷这么一说,他们就明白王金鱼是真要走了,这一走可能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尚且年幼的他们不清楚,他们只知道日后再也不能一起玩了,再没人教他们认字算术,他们身后也要 ??υ??????:?????s.?????? 少一个跟屁虫了。

隔着背篓,贺瑾瑜站在里面,五个小子站在外面,所有人都很不舍。

“金鱼,不管你在不在家里了,你都是我们的兄弟,一辈子都是。”赵小五难掩失落,“日后没有咱们兄弟几个给你撑腰,要是遇到打不过的人记得跑啊,逃跑不丢人,被打才丢人。”

“大哥说得对,打不过就跑,你教我们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谷说,“我们都记住了,你自己可别忘了。”

贺瑾瑜点头,隔着镂空的背篓,他把所有人的面容都仔仔细细记在了心里,也被这股离别的愁绪影响的眼角发红:“我记住了,打不过就跑,我不会逞强的。小五,谷子,丰子,阿登,喜儿,不管身在何方,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兄弟,我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也别忘了我。”

“金鱼,你等着,等我长大了就来帮你打架。”阿登抬起胳膊,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等着哥来帮你杀仇人,到时候我一刀砍一个,谁来谁死。”

贺瑾瑜难过的神色一缓,笑着点头:“阿登,我等着你来找我,到时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还和家里一样,你有的我有,我有的你也有。”

“嗯!”赵登抬手,和他隔着背篓击掌。

“回去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把对方的名字和长相记住,等日后哥几个帮你揍回来。”赵丰也说。

“金鱼哥,你一定不要忘了我们啊。”最小的赵喜嗷嗷直哭,他以前从来不叫王金鱼哥,现在王金鱼不逼他了,他反倒心甘情愿叫他哥了,“等我长大就和四哥一起去找你,你可千万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们啊,路好远的……”

隔着背篓戳了戳他脏兮兮的小脸,贺瑾瑜点头:“喜儿,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不管我在哪里,只要你找对了地方,你和门房报你的名字,我保证没人敢拦你。”

六个小子越说越来劲儿,这下不止赵喜掉眼泪,连一旁的大人都忍不住了,连连侧头抹泪。

王氏抱着埋在她肩上无声哭泣的赵小宝上前,看着即将离开的贺瑾瑜,一时难受的说不出话来。遥想第一次见面,她还因为大山擅自带了个孩子回来而生气,留下他时,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到底是有两份憋闷。

可那点心不甘情不愿,在往后的朝夕相处中,看着那么金贵一个娃儿,在她家吃着粗茶淡饭,瘦弱的身板日日担着柴火从山上下来,不嫌弃鸡舍茅房腌臜,每日帮着喂鸡,没人叮嘱自己就会拎着水桶去冲刷茅房的木头板子,一声声“阿奶阿奶”,叫得她心软又心疼,事到如今了,他还惦记着不想连累家里,让老头子把他丢在路上就好。

那么好的孩子,那么好的孩子啊……

她拍着怀里哭得小身子抽抽的闺女,对一旁的大儿媳示意。

朱氏拎着一袋热乎乎的馒头上前递给贺瑾瑜,温声道:“瑾瑜,这是阿奶和几个伯母给你蒸的馒头,你拿着路上吃啊,咱家没啥好东西,只能让你拎着半袋馒头走,你心里莫怪。大伯母不会说啥好听话,就盼你此行一切顺利,早日和亲人相聚。”

贺瑾瑜紧紧攥着布袋,手里沉甸甸的重量像是压在了心口,沉重的他呼吸都有些不畅了,他垂下脑袋,强忍着鼻酸道:“谢谢阿奶和几位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