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土行孙提着白玉瓷壶,在桌案下给某位施了隐身术的人又斟了一杯酒。
土行孙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扫视了一圈又一圈,唯恐有人将他视作对着空气讲话的失心疯。
哪吒没应声,烈酒接连下肚,如深潭似的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哎,她怎的也去了?”坐在另一侧的雷震子望着邝碧朝梓菱走去,脊背登时就挺直了。
在凡间那会儿,他做梦都想娶个像月姝一样温柔善良的媳妇儿,且不知怎的,就是对那位邝碧公主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见邝碧仅是敬了一杯酒,雷震子兀自呼了一口气,语气里略带几分嫌弃道:“还好,她没多嘴。”
转头时,正就对上一双凌厉似刃、凝了杀气的星眸。
土行孙目睹对方握住酒盏的那只手从青筋暴起,再到缓缓松弛,内心叹了第一百零八次气,摇着头劝慰道:“师弟啊,情劫,知道什么是情劫么?”
他嚼了几粒花生米,开始像挽救痴男怨女一般语重心长:“那就是注定了二人有缘无分,不过就是一场虐恋罢了。”
“她选择忘记,还不是因为那段回忆太痛苦了嘛,痛心疾首啊,知道不?你在她心里啊,就是个负心汉。”
最后这三个字,土行孙竟是加重了语气强调,颇有几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
正所谓杀人诛心,哪吒默默听着,眸色一沉再沉。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会不会说话?
“月姝从不骗人,她既然选择放我走,那定就是出自真心。”他眉宇紧皱,饮下一杯酒,烦躁出声,说不清是想为自己辩解,还是仅仅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