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蓬莱也已经修复如初,凡间历经了百余年的草木凋零,鸟兽灾荒,如今算是彻底的苦尽甘来了。
梓菱带着人,亲自去真君殿给潇芊接生。
刚诞世的婴孩儿皱巴巴的,小小一只,梓菱将其抱在怀里时,眼泪不自觉淌了下来。
众人都以为女君这是喜极而泣,却是不知,她只是想起了承焱,那个连眼睛都没睁开过的孩子。
深埋的酸楚从未表露过分毫,唯有独自坐在华阳洞的神殿内时,她才会袒露心声。
“三郎,如果承焱顺利长大,应该也会像你一样立志成为大将军吧?”
子承父业,所谓承焱。
握紧那只仍旧冰凉刺骨的手,梓菱轻声道:“连云苒的肚子都老大了,本君比她们年长这般多,你怎么忍心还让本君孤身一人呢?”
许是觉得床上的人太过冷漠,无论她如何絮絮叨叨也不愿回她一句。
语罢,那金镶玉缀的头顶便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垂下,梓菱眉眼藏进一片阴翳里,眼眶湿润。
可不过一会儿,她又笑着抬起了脸颊,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哦对了,还有你二哥和箬蕴。”
“他们俩似乎是一见钟情。”
第83章 诉离愁(八)
那只狼妖修为不低,因着是全力一击,箬蕴伤得很重,是以,木吒下了死手,当场戳碎了对方的内丹。
同时,几百年清修毁于一旦,他破了杀戒。
但其似乎并未后悔,待身体好转,哪怕还带着伤,也执意要来蓬莱看望箬蕴。
彼时,箬蕴身子已然痊愈。
手里捧着对方送来的仙露,她眉眼盈盈,莞尔一笑道:“多谢二太子关心。”
比之自己的大哥与三弟,木吒最为不善言辞。
再加上已经几百年未曾接触过女子了,二人并肩漫步于沙棠林间时,他很想说些什么,但嘴巴却像是被蜜蜂蛰了一般,几度欲言又止。
而箬蕴身为女儿家,又性子清冷,那便更加不会主动挑起话题。
于是,一个时辰下来,彼此近乎没说过话。
将人送到结界入口处,箬蕴道:“时辰不早,二太子请回吧。”
轻轻一颔首,她转身往回走,青玉色的裙衫飘在空中,恰似碧波荡漾,柔美动人。
望及佳人远去,木吒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觉得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头一回动春心就碰壁,木吒有些怅惘,神色恹恹地回了天庭。
可他不知道的是,今日,箬蕴用心上了妆,还仔细挑了衣裳,更是为了他用了那道护.法特权。
故此,到底谁心里更失落,可当真是不好说。
再次相见,已然是东岳大帝府的婚宴。
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提点,喧嚣过后,木吒径直将接到的那束捧花递到了箬蕴面前。
“在下倾慕仙子久矣,不知可否邀仙子一同赏月?”
清辉绕梁,朗声如玉,他眼底光华流转,像凝了一汪令人沉醉的深泉。
含笑接过,箬蕴点头,而后这晚的清音阁便未有点灯。
手肘撑上桌面,梓菱剥了个莲子咬进自己嘴里,打趣道:“你这是送嫁,还是送自己呀?”
略生窘迫,箬蕴道:“女君想到哪里去了?不过就是吟诗作赋,赏了一整晚月罢了。”
“嗯,本君明白,当年在洛水河畔,那人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
后面的话就不多说了,这俩人可是亲兄弟。
一副过来人脸色,梓菱笑得蔫坏,颇为理解地挑了下眉。
箬蕴:“……”
很想回一句“二太子知法守礼,同您那恣意妄为的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