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这一出,哪吒不理也不行了,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随即掉头往回走。
“吁”在纱幔飘扬的马车旁勒马,哪吒用尽可能随和的语气问,“敢问公主有何不适?微臣去请太医来给公主瞧瞧。”
“唔……”梓菱撑在车窗朝他弯眉,一张脸粉雕玉砌,白中透粉,怎么瞧都不像是一副身体有恙的模样。
哪吒正盯着她头上梳的少女髻打量,只听她娇笑着回道:“本宫此乃宫外幽闭症,太医瞧不好的。”
宫外幽闭症?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知道她是故意瞎玩儿,哪吒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下,眉眼再度染上寒凉,沉声道:“所以公主是走还是不走?”
这副冰冷淡漠的模样,还当真是一点想要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呢!
哼!梓菱心下叽里呱啦地骂了他一通,随即敛着黛眉,双手扶在窗沿上,软声道:“本公主难受极了,将军是瞧不出来嘛!”
“微臣确实没瞧出来。”骑在马上的男人一本正经地答。
莫要同他撒娇,他从来不吃这一套。
他不想要的女人,任凭她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你!”小脾气上了头,梓菱一掌就拍在了窗旁放着的小几上。
玉娆等人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这咋还吵起架了呢?!
男人正襟危坐,一双眼波澜不惊。
沉静与之对视了会儿,梓菱又软下几分道:“本宫这病呀不过就是害怕宫外有歹人行刺罢了,其实只需有一位丰神俊朗,英明神武的大将军随侍在一丈之内,就会无碍的。”
说罢,她还娇俏地眨了下眼睛。
那厢秦霜听了,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咦,牙都要甜掉了。
哪吒:“……”
我觉得你可能真的有点病。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薄唇愈抿愈紧,沉默片刻,还是让手下的人把马车旁的位置给让了出来:“你们去前面。”
根据密探收集回来的情.报,此人虽是品行端方,但脾气有些不大好,是以,梓菱并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她盯着他细细打量,本是有些担心他会动怒的,忽听这一句,她蓦然松了口气,弯起唇角,清甜地笑了起来。
就说嘛,她可是长公主哎,饶是这人再怎么心高气傲,清尘卓绝,也不敢当场甩她脸子哒!
“起驾!”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继续前进。
郊外清风悠扬,梓菱靠在窗沿欣赏风景,偶有蒲公英飘来,她抬起白玉似的手指,轻轻吹起,瞧上去尤为俏皮可人。
“将军,你看呀,好漂亮!”偶尔路过野外的花田,她便指着远处朝他笑嘻嘻,眉眼弯成月牙状,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若非前段时日那场婚礼举国皆知,谁能想到眼前的俏丽少女已为人妇了呢?
哪吒骑在马上,淡淡瞥她一眼,只觉她像极了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委实幼稚得很。
但因她的想法太过龌.龊,哪吒委实给不出什么好脸色,只继续专注行程,留意四周的动静,并不是很想搭理她。
久而久之,许是觉得无趣,她也就恹恹地缩回了车窗里。
难得耳根清净,四周只有鸟雀啁啾的声音,哪吒却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隐隐生出一丝抱歉,他下意识往车窗内瞟了去。
谁知,那人像是在他身上挂了丝线一般,他才刚侧过脸,她就又突然窜出了一颗小脑袋。
“将军,喝茶不?”手里捧着一杯小青茶,她抬起小手递到窗外,莞尔一笑。
满头珠翠摇啊摇,映在阳光下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