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穿透窗棂,空中碎光流转,清风裹挟着花香徐徐送入鼻间。
梓菱仿佛置身于最温暖的港湾之中,予人安心宁神之感。
她难以自抑地提了提唇角,随即抬头看向他道:“不过这天蓬元帅乃紫薇大帝亲传的弟子,怎会干出如此罔顾伦常之事?”
眼下细细一想,总觉得此事莫名有几分蹊跷。
可哪吒却不以为意,他回应道:“卞庄这人骨子里的傲气与我相比不遑多让,大抵是觉得没有女人会拒绝他吧!”
“……”
这人还真是狂妄得明明白白。
瞅了会儿他,梓菱抬手去勾他的脖颈。
唇角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她眼尾轻挑道:“所以三太子口中的势在必得,也是自以为定能拿下本君?”
对上她盈盈如水的一双眼,哪吒目不转睛,手中力道渐次收紧,将人往上带。
“为了得到你,我处心积虑谋划,甘愿犯天规也要带你下凡,更是因此受了六道天雷,还险些丧命,你怎好意思说这种话?”
他眸底含了笑,清沉温朗的嗓音自唇间溢出,就像是这世间最温柔的情话。
梓菱被惹得一颗心砰砰直跳,终是没忍住弯起了唇角。
她微微垂眸,羽睫纤细浓密,似蝶翼般轻轻眨动时,眼底光华流转,柔情潋滟。
男人眸色渐沉,将她这副粉面含春的羞怯之意尽收眼底。
房内绡纱轻垂,幽香浮动,静静注视着瞳孔间映出的娇靥,哪吒缓缓倾身而下,朝她沾了蜜露的唇.瓣逼近。
此时,一声脆亮的“女君!”突兀地响起,打破房中静谧。
盈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欢快地跳进房门:“女君您起了呀,我来给您梳头啦!”
待环视一周之后,又迅速地转过了身去。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您二位继续,继续!”盈蕊将手蒙在脸上,比出一个剪刀手的形状,一面说,一面斜着眼往外走去。
她内心雀跃不已。
女君已经在三太子的求婚书上盖了印,顺理成章地将三太子留在了蓬莱养伤,如今这羲和轩已经算是有两位主子的地方了。
盈蕊自思,日后进女君的房间定是不能像往常那般随意了,她身为尽忠职守的小仙侍,绝不能再撞破主子的好事儿!
嘿嘿嘿
盈蕊悄摸.摸回身,正想扒在门沿边儿偷看,谁知里头二人竟是已然恢复正经,该穿衣的穿衣,该梳妆的梳妆。
梓菱坐在妆奁前唤道:“盈蕊,进来梳头!”
见此情景,盈蕊愣了愣,旋即才出声答道:“是,女君……”
她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门,兀自咽了下口水,生怕那位被扰了兴致的冷面阎罗会削了自己。
梓菱的日常装束向来简约雅致,但如今因哪吒在这儿,盈蕊在梳头上花的心思就发自内心地多了些。
待盈蕊折腾完,看着镜中精致的双刀髻,梓菱满意一笑:“你这丫头,手艺是愈发精进了。”
盈蕊“嘿嘿”一笑,随即去瞟靠在一旁的玄衣男子。
见后者线条冷硬的唇角也敛了一丝弧度,她这才松下心弦,探头道:“女君想戴簪还是钗?我去给您挑一支来。”
梓菱这厢方想回应,可男人沉朗的嗓音已率先响起:“你先去忙其他的吧,我来就好。”
这话是对盈蕊说的,两个姑娘皆是一愣,显然是对他的话有几分狐疑。
见他已经端起身后的妆匣走了过来,盈蕊忙识趣退下道:“是,三太子。”
哪吒将妆匣放在铜镜前,这银镶紫檀的样式,梓菱认得,是前两日素知夫人托人给儿子送衣物时一并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