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睁大眼睛问。
殴打朝廷官员,闹出人命,西洋人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慈禧当政时大清。
黎百玉摇头,眼神复杂:“二房平时咋咋呼呼的,半点亏都不肯吃,这回竟然怂了,对外只说二老爷生病,没敢报官。”
“二老爷被打,二夫人也吓病了,昨天一连请了好几个郎中进府。”
说到这里,黎百玉不厚道地笑了一声:“大老爷拿了自己的名帖派人去请太医,被老太爷拦下。老太爷说明日太子大婚,石家这时候请太医算是怎么回事,传出去不吉利,也怕太子心里不痛快,硬是给按下了。大老爷还要说什么,我立刻派人去外头请了郎中进府诊治。”
当初她进门的时候,反对者固然是老太爷,二房也没少在旁边架桥拨火。
她也不是软柿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该报复回来,半点不会心软。
“今天一早,老太爷又派人去提醒二房,上午别熬药,等迎亲队伍走远了再说。”黎百玉朝石静眨眨眼。
石静会意,绞完脸补了一个觉,又吃了两餐饭,才在黄昏时分洒泪拜别,上了花轿。
二房两口子,因此生熬了一整日,宝珠急得直上火,嘴边长出燎泡,说话都疼。
坐在花轿里,石静才有了离开家的真实感。
十几年前,跟着祖母去宫里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她父母俱在,祖母身子骨硬朗,三个兄长还在读书,长房只她一个女孩,全家待她如珠似宝。
那时候的石家煊赫,和睦,多好啊!
进宫前一晚,大哥笑着对她说:“掌珠第一次进宫,害怕不害怕呀?”
石静并不害怕,可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一个五岁小姑娘,说不害怕也没人信,大哥肯定以为她在吹牛。
想了想,点头。
大哥笑着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许诺道:“你乖乖跟在祖母身边,祖母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回来哥哥给你买街上芝麻糖吃。”
石静并不稀罕芝麻糖,可对上大哥宠溺的笑容,也说不出扫兴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