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毛病?”
“锯嘴葫芦的毛病。”
“… …”季恺城拧起眉,“我有吗?”
许睿叫起来:“还没有吗?一个晚上,我他妈哄了你一个晚上,你说你要是心里不爽什么的,直接给我说啊,或者骂我一顿都行,我真的是受不了你这种,这种叫什么来着… …哦对,冷暴力!”
“… …”季恺城听到这三个字,脸色扭曲了下,他诡辩,“我哪有冷暴力你?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想一个人静静。”
“妈的。”许睿低骂,“你的静静真把我憋死了,我感觉被你这么一搞,真要动了传说中那什么,胎气了。”
季恺城闻言低低地笑了:“好,我以后改。”
“对啊,就是得改。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能知道你脑袋里想什么?”
季恺城反问他:“那你也改你的毛病吗?”
“我什么啊?”
“以后任何事情都跟我商量… …”季恺城顿了顿,转而改口道,“我们任何事情都商量。”
“行行行。”许睿爽快点头,而后他忽然想到什么,满脸得意道,“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不是先前说要办辅导班吗?你猜怎么着?我帮你收了三个学生了!”
季恺城惊讶:“你怎么收到的?”
许睿就把他一边摆摊一边宣传辅导班的过程给他说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料,虽然在学校里成绩不行,可架不住脑子灵活。
“咱们这周五就把宿舍打扫一下,桌子的话,咱们宿舍里有两张折叠桌还有一只书桌,大不了把门口那张放砧板碗筷的桌子也搬过来用好了。不过暂时也没那么多学生,估计也用不上那么多。”
许睿说着又问季恺城:“你那两个家教的学生能不能喊到这来啊?”
季恺城想了想,“我明天去问问。”
“如果能喊过来就好了,以后咱们这儿就周六周日开辅导班,这样你也不用跑来跑去到县城里了。”
季恺城看着他眉飞色舞地规划着未来,许睿乐观而洋溢的笑容仿佛令这个陌生的世界,贫瘠的时代也充满着无限生命力。
“哦对了!”许睿接着又穿鞋下床。
季恺城不解地看着他走到衣柜前,然后在里头扒拉了一阵,手里拿了一张纸包着的什么东西回到了床上。
许睿盘着腿兴奋地打开纸。
季恺城垂眸一看,里头是零散的钞票。
许睿又伸手把桌上的腰包给拿过来,拉开拉链,从里头抖出了一堆钞票,他高兴道:“你看,这些都是我这两天赚的!你不知道我们没去摆摊,那帮小学生都跟馒头老板打听了。”
“五角,一角,一块… …”许睿一张张认真点着。
季恺城却没看钱,他安静地注视着许睿的脸。看着许睿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射下,在眼睑下长长的落下一片阴影。
他无可避免地又想起在梧桐道路上回过头看到许睿在浴室门口的一幕。
在湿冷的夜雾下,他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那,仅仅是因为怕自己生气不理人,而难过得吐露他的紧张委屈。
如果问季恺城这一生有没有后悔的事,那么这就是其中一件。他不该纵容自己的脾气性格,而将不安的许睿放置在那。
“卧槽!这两天你猜赚了多少?”许睿比了个手势,两眼放光道,“七十八!发了发了。”
然而他刚激动完,抬起头看到季恺城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此时下面一圈到眼尾微微透着红色。
“卧槽。”许睿一愣,“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
季恺城垂下眸,他觉得自己又犯了许睿口中锯嘴葫芦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