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你想退也退不了了。”

贺景砚的声音低低的,他突然弯下腰,将手中的玉佩重新放回了宋熹之的手里,然后捏紧了她的手。

宋熹之听着这话,抬眸望着男子认真的眼眸,却见贺景砚从她手上拿过玉簪,随即插在了她的鬓发上。

“这个也退不了。”

宋熹之只觉得耳边的世界似乎安静了下来,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她的选择好像没有错。

幼时坚定选择跳水救她的男孩,如今也坚定选择了她。

贺景砚直起腰,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宋熹之的模样,随即拍了拍她垂在身侧的手:“吴嬷嬷已经把包袱收拾好了。”

“马车应该在门口等着了。”

宋熹之这下才反应了过来,她仰头望着面前的男子,微微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嘱咐了一句:“按时吃药。”

贺景砚点了点头,长腿一迈便坐回了床榻边,又对着宋熹之摆了摆手:“去吧,等你回来。”

吴嬷嬷早就收拾了包裹,在边上安静的等着了,她看着两人的互动,又是开心又是想哭,一直伸手抹掉眼泪。

宋熹之听见贺景砚的话,扭头去找吴嬷嬷,看她眼眶红红的模样,急急跑到了她的身边,搀着她的手就出门了。

她走的挺快,不带犹豫的,也没有回头。

贺景砚坐在床榻上,目送着宋熹之的背影离开,眸色墨黑,坐在原地没有动。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像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门时,要鬼使神差的买了那根玉簪一样。

可面对宋熹之的眼睛,他根本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贺景砚想着,又是伸手揉了揉眉心,整个人似乎有些惘然,又是有些困扰。

其实这并不是一种好的情况,也不是他想要的。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门口才重新响起了脚步声。

贺景砚抬头,脸上又下意识的挂上了一个淡淡的笑,等他瞧见门口的人时,笑容便又迅速收敛了起来。

“青铜,人已经走了,日后夜里便不必送来百合了。”

青铜夜夜送来的百合里,花蕊沾染了曼陀罗的花粉,曼陀罗的花粉经过军队特殊的调制,花粉无色无味,能够使人失去意识。

这种手段在军队中比较常见,在后宅还鲜少使用。

再加上宋熹之擅长制香和配药,不仅她的身上沾染了香楼里各种混合的香味,就连内卧里也有浓郁的安神香以及贺景砚的药味。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宋熹之都没有发现百合花蕊上的曼陀罗,还以为是自己的睡眠变好了。

青铜步履匆匆的进了屋子,看见的就是贺景砚脸上骤然消失的笑容,他抿了抿唇,神色多了几分踌躇。

“好,属下派人撤掉百合……不过主子,西戎边疆处,送了一封信过来。”

贺景砚听见这话,点了点头,从床榻上起身,神色倒是未变,只是多了几分他往日的冷硬。

“信中交代了边疆的情况?我走后,军队内部是否有了异动?”

青铜听见这话,又是微微一顿,然后才继续道:“这封信说的不是公事,而是私事,说是要您轻启。”

贺景砚听着,沉默了一下,原本大步流星的长腿定格在了原地。

他神色淡淡的接过了那封信,削葱似的手指微微动作,便是将紧封的密信拆掉了。

信上的字迹恣意,笔走龙蛇,洋洋洒洒的墨迹覆盖了一整张信纸。

可贺景砚越看,脸色却越发的凝重。

他没有说话,只是闭了闭眼眸,手中的信纸却轻飘飘的掉了下去,在空中打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