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退缩。
这卧室里简陋到没有沙发和椅子,他缓缓坐到床边。
她只能站着,他也没理会。
“徐英姿,以前我怕吓着你,所以很多事情没说,我在南美这种地方混了这么多年,手里就是有人命的。我爷爷和堂兄欺人太甚,他们不给我活路,我一忍再忍、到今天忍无可忍,我要陈巡安死。”
原来,他都知道。
以前他把她放在象牙塔里什么都不和她说,其实到底谁害了他,他一切都有数。
但是,真的要杀人吗……
英姿不是想做别人打左脸自己要把右脸凑上去的那种圣母,可是杀人这么危险的事情……
“万一警方查出来,波及到你自己……就不能在商场上打败他们,让他们倾家荡产什么的?”
他轻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幼稚:“你怕了?所以我才诱导他来这里,在这里我是土皇帝;回新加坡、回国再杀人,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英姿瞧着他的脸。
想起他曾经那样讨好他的爷爷,任劳任怨。
结果,却被陈巡安那样的人骑到脸上。
别说他辛苦做事、力挽狂澜,整个陈氏都该是他的。
那糟老头子甚至联合江垚这种外人,要他客死他乡,给他心肝腾地方。
杀鸡取卵,好歹也得撒把粮食、先把鸡喂大再说。
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她深吸一口气。
“只要不连累你,我支持你这么做。”
听她这样说,陈酉安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什么笑话。
“你以为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获得你的谅解和支持?徐英姿,你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摇摇头:“我们已经分手了,和你说这些,我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在这里,只会碍我的事。”
分手了……
好啦好啦,她知道他们分手了。
要不要强调这么多遍?
她撇撇嘴,无限委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说……”
一路来的风尘仆仆和艰辛,在异国他乡经历的困难,还有这么多天的殚精竭虑和辛劳,好像此刻都变成了笑话。
她拼命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太丢脸了。
“我看到新闻,担心你出事……所以无论如何要过来……”
她还没说完,他已经起身往外走,似乎不愿意和她再待在同一屋檐下。
“我都知道,我感谢你这个朋友的关心。就像我说的,我不仅没事,现在还在计划反杀,你在这里只会碍事,所以,你明天就走吧。”
她在他眼里,现在只是个碍事的……
这下真是忍不住了。
两股凉意瞬间从脸颊滑过,她连忙抬手捂住脸。
他见她哭,抬起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但也仅此而已。
他对她的眼泪,冷眼旁观。
许久,叹了口气:“徐英姿,我们真的分手了,现在仅仅是朋友。”
仅仅是朋友……
她下意识就想反驳回去:【谁TM要和你做朋友?!】
可是现实里她只能体面。
她捋起头发,尽可能露出微笑。
那个刹那把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都想了一遍,努力止住哭泣。
虽然声音还是怪,但她真的努力了。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走。”
吃完饭,陈酉安把她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休息,说是第二天就送她走。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果是以前,就算不睡一张床,陈酉安一定会把主卧让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