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什么?”
“你告诉我啊,你有没有在装?”
英姿与他对视,两个人的距离这样近,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大海般深邃的眼眸中、那个愤怒的自己。
她真的有点生气:“你是说我在骗人?”
他打量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心:“那要问你自己。”
他气势骇人:“你姐姐和你以前深爱过的人在一起,你真的彻底原谅他们了吗?”
“你和江垚那么多过去,真的彻底放下了吗?”
“你的爱情,和舞蹈,真的全都要抛弃吗?”
每一句话,每一句诘问。
都像是鞭子,抽打在她心口。
委屈。
迅速转化为愤怒。
她容易吗?!
凭什么说她在装啊!
一个像她一样这么穷的人,从头再来有多不容易,他知不知道啊!
而且,就算她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她喘着粗气,嚯地推开他:“你谁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他任由她推开自己,幽深的视线审视着她的脸。
许久后垂下眼皮,不知在想什么。
所有的旖旎气氛瞬间消失不见。
她只觉得愤怒:“你说我在骗人,凭什么?我这样胡说八道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可以装作忘掉很多事情和人。”
忘掉谁
她倏然哑口无言。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江垚。
陈酉安一定是觉得,她是为了和江垚划清界限,才假装失忆的。
那个刹那,委屈排山倒海。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哽咽:“我为什么,要为江垚那种人做到这种程度?”
她站直身,再次狠狠地推了他一下。
其实根本没用劲,因为生气她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却后退一大步,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徐英姿,我有点名江垚吗?你就只能想到他吗?”
英姿:……
这次是真的哑口无言。
她垂下眼,窘迫到不敢看他。
余光看到他的两只脚慢慢踱步到床边,耳边传来被褥摩擦、细细簌簌的声音。
“我都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他的声音波澜不惊,“我要睡一会儿,太累了。”
她一眼没有看他、直接就往外走。
好好好。
得亏她以前居然觉得他是个好人。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个大眼!
绕过床极速往外走,一眼看到了地上绿色的霓裳舞衣。
真是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可耻啊。
一把薅起来带走!
丢人!太丢人了!
耍她是吧?
她又愤恨又委屈,走到门口时床上的人倏然说话:“徐英姿,我刚才真是开玩笑的,我和你之间什么故事都没有,刚才都是我在口嗨。你不要动辞职的念头。”
语气诚恳,让人不得不驻足。
她回过头,气得眼前发黑。
视线里的他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