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道理都明白,但那个念头一旦冒出头就怎么也压不下去,叶锦芸恨不得马上就进去看看,确定一下在里面的到底是男是女。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锦芸愈发焦灼,终于忍不住向王婆子说道:“王妈妈,我有些头晕,想先去休息一会儿。”

王婆子没有为难她,点了点头就让她回去了。

叶锦芸摁着额头走了出去。

王婆子瞅了瞅她的背影,不知道太太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心浮气躁,当丫鬟都当不好,更不要说其他的。

……

屋子里时不时地传出几声啜泣,声音越来越轻,不知是不是哭累了,渐渐地哭得力不从心,听出了几分敷衍。

沈冥清半揽着她的腰肢,手中轻摇着那柄团扇,不紧不慢地给她扇着风,直到哭声慢慢弱下去,他才停了扇子,低头去瞧她。

循柔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乌黑的发丝贴在了雪白的脸颊上,眼尾晕开胭脂红,泪眼朦胧,透着一股迷离茫然之色。

他的眼眸微深,捻了捻她的发丝,真是可怜。

胸前的衣襟被她的泪水洇湿,他搁下扇子,将她贴在脸颊的发丝轻轻地挽至耳后,尾指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耳珠,“表妹好些了吗?”

有力的心跳声响在耳边,循柔坐直身子,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拿着帕子拭了拭泪痕,看着他的衣襟,声音犹带几分哭腔,听着哑哑的,“把表哥的衣裳弄湿了。”

“无碍。”沈冥清给她端了一杯茶,茶水放凉了些,正好可以入口,“我虽能理解表妹的心情,但这般哭泣极易伤身,表妹喝点茶水缓一缓。”

循柔接过茶杯,低头小口小口地喝茶。

她哭得十分卖力,额头生出了一层薄汗,沈冥清一边瞧着她一边拿着扇子给她扇风,哭了这么久也该够了,眼睛都哭红了,差不多得了,原本眼神就不好,再哭成睁眼瞎如何使得。

循柔喝完一杯茶,端着空杯子朝他伸了伸。

沈冥清挑了挑长眉,拎起茶壶又给她倒了一杯。

过了好一会儿。

循柔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向沈冥清,在他隐隐鼓励的目光中,她低声说道:“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含着微笑,温和地说道:“习惯就好了。”

她忧伤地点了点头,复又抬眸道:“我想去祭拜一下阿郎。”

祭拜个鬼!沈冥清含笑应道:“当然可以。”

循柔想了片刻,缓缓地道:“如今阿郎没了,我一个人在外头终究不是个事,我想了想,还是要回家的。表哥你帮我跟父亲传个信,让他派人来接我回去吧。”

沈冥清道:“表妹说得是,我会写信告知伯父。”

她靠近了些,问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我回家之后,会不会挨揍啊?”

现在才想到这一点会不会太晚了?

不仅跟人私奔,还让人卷走钱财,抛到了半路,至今死不悔改,还惦记着去祭拜祭拜,他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儿,非得打断她的腿,完全就是脑子进水嘛。

但是,沈冥清瞥了她一眼,看着她清凌凌的眸子,觉得她脑子里有再多的水,他也有耐心给她一点点挤出来。

“没事,忍忍就过去了。”吃一堑长一智,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

循柔叹了口气,知道在劫难逃,便妥协地说道:“表哥可要好好写,记得多夸夸我。”

“就说表妹已经迷途知返,痛改前非可好?”他倾过身来,注视着她。

她眨了下眼,眼中尚有残存的泪意,随着她眨眼的动作,从眼眶中滑落,她点了点头,柔声道:“嗯,我知道错了。”

沈冥清牵起唇角,抚去她腮边的泪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