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边工作,循柔自己摆弄着棋子玩,时间静悄悄地流逝。

她下着下着就投入了进去,自己跟自己对弈,执白子时,琢磨着怎么把白子盘活,执黑子时,又绞尽脑汁地将白子困死,死去活来的,倒也有几分趣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旁光线被遮挡住,抬眼看了一下,循柔捻着棋子问道:“要不要来一局?”

说完这句,她忽然想到什么,清凌凌的眼眸瞅着他,略带挑衅地道:“如果这棋盘只是摆设,就当我没问。”

他瞥了她一眼。

“冯伯伯买了一屋子古董都挑不出几件真品,你摆个棋盘也不一定就精通棋艺。”她眨巴眨巴眼,停顿了一下,“没准是个臭棋篓子。”

庄抑非眼眸微眯,看了她片刻,在她的对面坐下,夹起一枚黑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循柔瞅了瞅他,还可以,不是胡乱下的。纤细白皙的手指从棋罐里夹起一枚白子,她略一思索伸手落子,显然是要压制住黑棋,让对方无路可走。

庄抑非看着棋盘,闲聊般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学画的?”

循柔随口回道:“小时候在兴趣班学的,舞蹈书法绘画,没点才艺怎么行?”

“围棋也是在兴趣班学的?”庄抑非道。

“嗯。”循柔盯着棋局,还想反击,堵死你。

庄抑非执黑子正面迎上,如果兴趣班能培养到这种程度,所有孩子都该去报个兴趣班了。

要跟她硬碰硬?循柔曲着手指轻轻地抵在下巴上,卷翘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思索了一会儿,羊脂玉般的素手探向棋罐。

清脆的落子声响起,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还不快逃?”

庄抑非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旋即收回目光,看向她落下的棋子。硬碰硬是行不通的,黑子的气数已尽,面临着分崩离析的下场,确实如她所言,只有想办法逃走才有一线生机。

大局已定,循柔向他柔声问道:“还要数子吗?”

庄抑非看了看她,“不用,你赢了。”

循柔矜持地笑了一下,安慰手下败将,“一开始这局棋的黑子就落了下风,你半道接手,多少有些吃亏。”

庄抑非眉头微动,“再下一局。”

“可以啊。”

循柔低头去捡棋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你这棋艺还不错,也是在兴趣班学的?”

他睨了她一眼,“可能吧,没准跟你是一个班。”

循柔顿住手里的动作,“那不能,你比我大。”

庄抑非淡淡地看着她,回想了一下她十来岁时的样子,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她不怎么讨喜就是了。如今面对面地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隔得太久,总是不能把她跟记忆里的她重合起来,或许是女大十八变。

见他在看她,循柔把手轻放在他的手背上,柔声细语道:“庄哥哥,你是记起妹妹的好了吗?”

庄抑非嘴角抽了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循柔往他的手心里勾了勾,这人不识情趣地抽开手,她轻叹了口气,拨了拨棋子,“你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决定要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两个人一上午的时间都耗在了书房里,循柔赢多输少,庄抑非棋品好,愿赌服输,也着实被她挑起了几分胜负欲,举一反三,从她那边学了不少东西。

循柔在半山别墅这些天,发现他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要亲自处理,空闲时间也挺多的,很多事不用亲力亲为。

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安排这些闲暇时间的,今天愣是跟她在书房下了半天棋,她见他每下一局棋就能从中学到点东西,下到后面她再想赢就得多费些心力了。

“有点饿了,给我拿点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