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南,你多大了?还搞争风吃醋这一套呢?”

“我是看不惯你,傻乎乎的。你从小跟着小姑长大,但他们一开始不是住的你家房子吗?你现在有能力了,想报答想弥补我都可以理解,可谈声她也不是”

“杨舒南。”徐贝贝裹紧睡衣,感觉有点冷了,“你话有点多了哦。”

他却坚持说完:“她也不是大事小事自己做不了主的人啊。因为个不痛不痒的家长会,直接放下工作从上海坐四五个小时高铁赶回来,你自己觉得理智吗?”

“你懂个屁。”

“我是不懂啊,所以等你给我说说。”

“不说。”徐贝贝看着屋内睡得安宁的女孩儿,“我懂就行了。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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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贝贝不是一开始就是徐贝贝的。

她第一次知道要见谈声时是不高兴的。

谈声小小的、白白的,一床灰色抱被裹着,哭声洪亮。

徐美玲说,贝贝,这是妹妹。你叫贝贝,我们就叫她宝儿好不好?

徐贝贝说:我才不要。

她自小跟着徐美玲生活,心里跟姑姑姑父比跟爸爸妈妈还亲。

如今有了谈声,徐美玲肯定会对自己女儿好过她这个侄女的,就像电视剧里生了小孩儿的后妈,她的地位很快就会一落千丈,搞不好她还要给这个小孩儿洗尿布、泡奶粉、哄她睡觉,把休息时间全浪费。

好在生活并不都狗血。

在徐美玲和谈广来眼里,谈声也好,徐贝贝也好,都是小孩儿,小孩儿哪能照顾小孩儿的?小孩儿就是要大人在前面儿撑着的。

所以,徐贝贝还是公主。

独一无二的,谈声都比不上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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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声从小就聪明,说话走路都学得快,不怕生,见谁都笑。

朋友们都很羡慕徐贝贝有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妹妹,常常开玩笑问:宝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去?

谈声每次也很坚决,她摇晃着那头夹满卡子的头发,抱着徐贝贝的腿说:我要姐姐。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徐贝贝转身离去,带着她回家。

她很得意谈声对自己的依赖,连徐美玲跟谈广来都偶尔吃醋,酸溜溜地说谈声跟她亲多了。

谈声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影响着,朝她靠拢,性格、脾气、甚至眉眼间也有点她跋扈骄纵的味道。

徐贝贝觉得这样很好。

她愿意给谈声撑腰,撑一辈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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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声上小学时,徐贝贝去了隔壁镇子上高中,她住不惯宿舍,徐美玲就让谈广来每天晚上骑摩托车去把她接回家。

炸串店做的是中学生的生意,刚好跟高中的作息岔开。

徐贝贝心情好的时候会在店里帮帮忙,但大部分时间她都用在装扮谈声身上,用家里的破床单给她缝裙子,拼接的花色,让她想起梵高的画。

她不喜欢课本,不喜欢读书,她向往自由,她喜欢美丽的、漂亮的东西。

逃课是、学美术是、跟葛沥谈恋爱也是。

葛沥爱笑,对所有人都落落大方,唯独看着她的时候,耳朵总是红的,他的手掌宽厚,眼睛明亮,像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

美术老师说,那是完美的线条。

徐贝贝就想,她得抓住这个完美的人。

她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葛沥答:是啊,徐贝贝,是啊。

他们一起学画画,一起逃课,一起高考,一起落榜,一起上大专。

明明是早恋的反面教材,徐贝贝却觉得他们是情比金坚,是这世俗里最不世俗的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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