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起步,咕蛹一下,又停了。

许少卿看着安鲤:“你加他微信了。”

安鲤:“啊。”

许:“什么时候?”

安鲤:“刚才。”

许:“……”

许少卿眼神不对。安鲤揉揉太阳穴,决定在这件事上完全忍让,没必要被他咬几口,染上狂犬病。

安鲤:“我告诉他袖扣的事,然后就删。行吧。”

许:“那你快点告诉他。”

安鲤按了一顿键盘。然后举给许少卿看:“我发完了。就这样。行吧。”

安鲤发给杨广生的微信:您的袖扣我放在刚才那间房间的床头台灯的灯座底下了。可千万别丢了啊

许点点头:“删了吧。”

安鲤想了下,说:“……我至少得确定他找到没有再删吧?”

许:“他不在乎。丢了也没关系。”

安鲤:“那不行。”

对方回复得很快。许少卿看向屏幕。

姓杨了不起啊广生:嘴疼不疼啊。看着就疼

姓杨了不起啊广生:你喜欢玩刺激的?

许少卿一把抓过手机,点开小头像删除了好友。

他把手机扔给安鲤,目视前方沉默了好久。然后突然一个推背感,车就飙出去了,还有继续飙升的趋势。

“我操你慢点这里区间限速还有野生动物!”安鲤抓着安全把手喊道。

汽车上了国道。

安鲤看着许少卿黑沉的脸和昏暗中依稀可见的嘴上的伤口,说:“你知道我多少年没打过架了吗。”

哪怕在监狱里都没有。今天竟然在到处是水晶吊灯红葡萄酒的大豪宅里和一个比我小八岁的青年企业家揪在一起。

“我告诉你,你这不叫打架,叫丢人现眼。搞偷袭,还让人按了。”许少卿回答,“就你这样的跟我构不成打架。”

安鲤:“……我这样的。”

又是这句。他真的是听得别扭了。

安鲤下了决心,掏出二百块钱扔在挡风玻璃下面。

许少卿看了一眼:“干什么。”

安鲤:“送我回程的打车费。还有最开始那一百块。”

许:“你有病吧。”

安鲤:“毕竟‘我这样的’你肯操我都该我给你钱,那我给不起,至少把那个打车钱还你。”

许:“……”

安鲤:“如果你觉得我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你会所里的小朋友都年轻听话又好看。”

“那你怎么就不能听话给我。”许少卿说。

安鲤:“……无偿打炮还想要舔狗吗你。”

许:“我让你在我家住,让阿姨给你准备晚饭,送你去便利店上班。这怎么是无偿打炮了。”

“……”安鲤想起这几天的生活,确实又亏心了。他音调沮丧中,还透着点绝望。

“……对,我还是欠你的。”

安鲤盯了会儿那二百块钱,似乎有点后悔自己冲动并毫无作用的大手笔了。跟许少卿用金钱解决事情,本身就是自取其辱。但他也没好意思伸手再去拿回来,往下错了错身子,闭上眼睛补觉。

许:“我也没说你欠我的吧。”

安鲤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许少卿又问:“刚才,在房间里你跟我说的话的意思是说,你和我,已经习惯了,所以不想换。”

安鲤睁开惺忪眼睛,转头看他。

“那不就是说,其实你跟谁都可以。只要是‘习惯了’。”许少卿瞟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安鲤回答,“谁能习惯所有人?”

许少卿想到自己第一次给安鲤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