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那其实是幻觉。女警犹豫了一下,打过招呼,这就离开了。

走出病房的时候听到身后男人的说话声,他哄着人,显得有些卑微:“宝宝,是爸爸错了……”

出院后父子俩马上搬到了一个新居所,也是独栋,房子还带着一个庭院,里面种着不少花花草草,打理得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院子中间另挖了一个小水塘,几尾锦鲤在里面游动,红色的鱼尾拍着水面,游出一片粼粼的金色波光。周围也很安静,光看环境就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钟晨夕嘴上不说,但看得出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地方。他愿意在庭院里逗留,侍玩着花花草草,给鱼儿喂食,然后总是听钟权站在他的不远处絮絮叨叨,说什么的都有。

“爸爸当时看到这房子就知道宝宝会喜欢,宝宝,是不是很喜欢?”

“宝宝还喜欢什么花,爸爸明天就可以给你种。”

“再给宝宝养几条鱼好不好?”

“宝宝,还在生爸爸的气?”

“宝宝,跟爸爸说句话?”

他那么可怜卑微,可钟晨夕一整天也不会多看他几眼,他宁可看着花花草草发呆也不愿意给钟权一个回应。钟权压根不敢逼他,只是红着眼看着被他精心侍弄的花草,恨不得取而代之。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钟晨夕一个人,他不开口,钟权就不能进去,连打地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等在门口。

这样的状态一连持续了好多天,钟权不敢有怨言,更不敢强迫他。只是从表面来看这对父子已经摆脱了曾经的阴影,现在生活得平淡恬适,甚至连钟晨夕的精神状态也在好转,他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懵懂,似乎是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了。只是钟权永远不会放心,他始终徘徊在儿子的身边,不能靠近也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痴痴仰望他失而复得的儿子。

这天钟晨夕正蹲在池子边喂鱼,家里迎来了一位女客。女客是认识钟晨夕的,一样是跟着钟权远远地看了他两眼,她对钟晨夕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但钟晨夕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两眼,然后就低下头去。

女人心领神会,问钟权道:“他还不肯理你?”

钟权苦笑着点点头,片刻又叹息道:“没关系,至少他也没有让我走。”

女人点点头,把他这张脸看了又看,再重新熟悉一遍。

俩人说着话,钟权的目光也不肯离开儿子,总要时不时地看上两眼,显得这场叙旧是那么漫不经心。女人自己也知趣,很快就告了别,她的高跟鞋哒哒地远去,钟晨夕随之站起来,对着女人的背影看了看,发了会呆,然后才瞥向钟权,满眼的愤懑埋怨,然后就跑着离开了。

钟权心惊肉跳地追上去,一直追到卧室里,这次没有钟晨夕的允许他也进去了,就看到儿子正缩在床上发愣,听到他进来了也没有半点反应。

“宝宝。”钟权小声叫着,然后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去抚摸钟晨夕的头发,“宝宝,爸爸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钟晨夕不说话,只把头扭去一边,很明显在生气。

“宝宝,她帮了爸爸一把,所以爸爸才见了她,其他时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钟晨夕的肩膀微微耸动,约莫是又想起了伤心事,钟权再也忍不住了,立刻上前把人抱在了怀里,嘴唇难耐地碰上他的脸。先是轻轻碰一下,再也控制不住地亲上去,饥渴的好像在沙漠找到水源的旅人,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儿子的脸,又压到了他身上,终于亲上了钟晨夕的嘴唇,狂热地舔舐他嘴里的每一寸味道。

“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宝宝,爸爸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永远陪着宝宝,等宝宝愿意原谅爸爸。”

钟晨夕还是不说话,他小声地哭着,再发出一点软软的呻吟,已经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