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猪栏,分娩在进行,猪嚎叫声不断。

赵新山和赵柯顾不上难受,便过去看。

隔壁第一间猪栏内,产期到了那头猪羊水已经破了,只生下两只小猪崽儿,其他猪崽儿不赶紧出来,很有可能胎死腹中。

另一个猪栏里,早产的猪也生下两只个头小小的猪崽儿,猪崽儿落地,扭动了一下,很虚弱。

接生员们要争分夺秒地掏猪崽儿,饲养员们便进去接手生出来的小猪崽儿。

第二间猪栏,饲养员对那两只小猪崽儿搓按,用手给它温度,依旧没能阻止小猪崽儿死掉。

随后,母猪早产下的猪崽儿,两只落地,还没等饲养员救,就死了。

剩下的,掏出来就是死的。

这间猪栏,气氛压抑极了,一个又一个死胎出现在地上……

第一间猪栏,两只小猪崽儿生得快,饲养员帮它们撕开捂在口鼻的胞衣,它们很快便能够自主呼吸。

但母猪难产了,时间紧迫。

接生员尽量以不伤害母体的最快速度,掏出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小猪崽儿,到第六只,明显气息微弱了许多。

母猪的肚子还硬着,气氛越发焦灼。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收拾好,放到母猪肚子下便能找奶喝。

接生员拽出第七只和第八只,气息更加虚弱。

赵柯看他们人手不够,便打开门进去,接过第六只小猪崽儿,不住地搓它的身体,给它提供温度,间或按压,试图救活它。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过,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却好像过了很久。

第七只和第八只没气儿了,脑袋软软地垂下。

后面拽出的小猪崽儿,也都窒息在母猪腹中。

隔壁也停了下来,无声地看过来。

赵柯手里的猪崽越来越弱,她将猪崽儿送到母猪身下,想让它张嘴喝奶,边往上送还边继续搓,给它加温。

但小猪崽儿不张嘴,几分钟后,头还是垂了下去。

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手里没了气儿,没人能轻易接受。

赵柯眼眶微红,不死心地继续搓。

可无论她怎么摆弄,那小猪崽儿就是软趴趴的。

极致地死寂蔓延在两个猪栏里外。

众人不忍心地别开视线。

“算了,赵柯。”

赵新山站在外面,声音沉闷地叫她,“出来吧。”

赵柯两臂无力地垂下,坐在干草堆上,沉默。

其他人静静地提着小猪崽儿出猪栏。

一只、两只……十八只,加上之前踩踏而死的三只,二十一只猪崽儿,整齐地摆在猪圈外。

社员们看着,神色痛惜。

有几个男社员抱头蹲在了地上,甚至不敢多看。

即便准备得再充足,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不会突然到来。

生命有时候,既无常,又苦涩。

死掉的猪崽儿得处理,要不埋了,要不……不是因病没的,应该是能吃。

不少社员有心理障碍,也有社员经过灾荒年,饿起来什么都敢吃,更别说,这是肉。

赵柯和赵新山默默地走到老槐树下,背对着养猪场,没管他们咋处理猪崽儿。

赵新山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兜,又挪开。

大概十来分钟,或者更久,两人都没说话。

一只女性略显粗糙的手碰了碰赵新山的肩膀。

赵新山侧头。

李荷花没做说啥,递给他一盒烟和一盒火柴。

赵新山一顿,接过来。

他慢腾腾地推开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在侧面轻划,第一下没打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