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逼近一步,质问一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几次面!”

李大胜妈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年轻人处对象,我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

“你不说,我说!”

工厂家属院,赵棉这一次受到刺激,脑子格外清楚,也一字一顿地说:“你说我是你对象,那我们就掰扯清楚!”

“四月十三,你家带着两个地瓜四棒苞米来我家相看,第二天媒人就退还回去,我们村和你们村都有人看见。”

家属们一听,悄悄议论:不是三转一响一百块钱吗?

“四月十五、十六,我妹要转工作给我,在家做爹妈的思想工作,我们全家,我们村生产队队长……全都能作证,你在哪儿?”

“四月十九,我在……,你咋哪儿?”

“四月二十……”

……

“四月二十一,下午,我和妹妹到公社,宿舍很多人看见,可以作证……”

“第二天……”

李村――

“四月二十二,我姐入职轴承厂,轴承厂员工能作证。”

赵柯一日日说着赵棉的动向,每说完一日,身后就有赵村儿的人附和作证。

她不断质问李会计夫妻:“李大胜在哪儿,在做什么?”

李会计夫妻被她逼问地哑口无言。

姐妹两个在同一片天空不同的地方,妹妹维护姐姐,姐姐不容许有人企图伤害她的妹妹。

两个人一直数到前一天,最后一针见血,咄咄逼人――

赵棉:“生产队有出工记录,你怎么跟我谈得对象!”

赵柯:“生产队有出工记录,你儿子怎么跟我姐处对象!”

家属院里,赵棉嘴唇上残留的鲜血染得唇色殷红。

李大胜看着她血红的嘴唇张张合合,寒意笼罩全身,根本张不开嘴。

家属们面面相觑。

逻辑清晰,对峙有力,难道赵棉真的是被污蔑的?

家属们想起他们对赵棉的揣测,脸上有些臊得慌。

方煦也以为赵棉是柔弱的,没想到会见到她这天翻地覆的另一面,比之前更加移不开视线。

李村,李村生产队的社员们总有人清楚地知道,某一天李大胜在没在村里。

更何况出工记录必须真实,所以李大胜真的跑去纠缠赵村的姑娘,还污蔑人家清白。

李会计家办事儿实在不地道。

这么对一个姑娘,也太缺德了,不怪赵村儿的人打过来。

李村生产队的社员们看向李会计夫妻的眼神有些鄙夷。

李大胜妈没有赵柯逻辑清晰,受不了村里人的眼神,蒙头转向之下,说出个最烂的回应:“兴许两人是写信……”

李村队长都替他们夫妻丢人,看向夫妻俩的眼神恨不能抽他们。

“啪!”

李会计打了孩子妈一巴掌,气愤难当,“我还以为大胜身体真的不舒服,肯定是你撺掇他做错事!你是想毁了他一辈子吗!”

李大胜妈震惊地捂脸,然后在他狠厉的目光下,垂下头,默认了。

赵柯等人冷眼看着。

李会计转向余秀兰和赵建国,满脸歉疚地说:“都是我没管教好家里人,余主任,你看我赔偿你们些损失,行吗?”

余秀兰怒意无法消减,“我女儿以后在轴承厂还怎么做人?你赔偿得了吗!”

李会计态度放得极低,“是,大胜的行为给你家姑娘造成了伤害,这样,我……我赔偿三百块,可以吗?”

李大胜妈倏地抬头,“什么?!三百块!”

赵二奶也在旁边儿惊呼:“三百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