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亲姐,我又不是后妈。”余秀兰白了她一眼,转向赵柯,态度又凶恶起来,“别磨蹭,快点儿!”

赵柯没办法,只能从柜子里翻出她的钱袋子,递给余秀兰同志。

余秀兰掏出来一看,竟然有一百七十多块钱,眉头一动,“你平时花钱可不省,咋剩这么多?”

赵柯说:“你不是知道嘛,有时候厂里的熟人会托我捎点儿东西,肯定是有报酬的嘛。”

余秀兰一听,毫不犹豫地揣回兜里,警告她:“以后皮紧点儿,知道吗?”

“知道了。”

余秀兰移走,赵柯赶紧又从柜里翻出三十来块钱,塞到赵棉手里。

赵棉边向外望,边飞快地卷起来藏进腰带。

果然,门又被推开,余秀兰同志杀了个回马枪。

她在赵柯身上摸完,又去柜子里摸了摸,确定没有了,才满意地关门离开。

姐妹俩对视一眼,击了个掌。

保住了。

第36章

晚间, 余秀兰奢侈了一把,点着了家里唯一一根蜡烛。

然后她摘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炕柜的锁,拿出一个老木匣子。

赵建国端热水盆进来, 开门的动静吓得余秀兰一激灵, 飞快地甩被盖住她的木匣子。

“你偷偷摸摸干啥呢?”

余秀兰心突突地跳, 没好气道:“谁偷偷摸摸, 你进来咋没个动静?”

赵建国放下热水盆,不跟她争论, “都是我的错, 赶紧洗脚睡吧。”

“你先洗。”余秀兰重新掀开被子。

赵建国无奈, “过一会儿你又嫌水凉, 又嫌我脚埋汰。”

这个家,余秀兰是老大,得余秀兰先洗完脚,他再洗, 水温正好, 洗完也能直接倒掉。

余秀兰抱着木匣子蹭到炕沿边儿,脚伸进脚盆,上半身又拧侧过去,注意力全在木匣子上。

赵建国问:“你又搬出钱匣子干啥?”

余秀兰美滋滋地说:“搁几年前,我做梦也想不到咱家现在这么有钱。”

“能多有钱,小棉那事儿的赔偿, 我宁可没有。”

“谁说赔偿了。”余秀兰斜楞他一眼, 得意地拿出赵柯的钱袋子和她之前攒的钱, 故意举起来数。

“你哪来这么多钱?”赵建国惊讶, “这都有两三百吧?”

余秀兰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二百二十五块八毛八。”

那算上赵棉的赔偿,就有五百多块了!

赵建国伸手去拿,被余秀兰拍了一巴掌,又收回来,“你从老二那儿没收回来多少啊?”

“一百七。”

赵柯在工厂上班一年多点儿,每个月手里剩下十块钱,一年才一百二,她又有花销,竟然还多出来钱了。

赵建国更惊讶了,“她没事儿就买点儿肉啥的回来,咋还这么多钱?”

余秀兰说:“她自个儿说的,顺带手帮厂里捎点儿东西,我估计以她那个德性,没准儿还帮人倒腾票了,不然咱家买自行车的票哪那么容易凑够。”

赵建国不放心,“能安全吗?”

“一身懒筋,哪会不要命地倒卖?”

所以余秀兰知道赵柯咋弄来的钱,也没说啥。

赵柯一点儿不贪心,不贪心就不会冒险,不冒险就没啥大危险。

余秀兰拿干净的手绢儿。

赵柯的是赵柯的,赵棉的是赵棉的,都得给存着。

余秀兰边把钱分别卷好,边嘴上不断絮叨:“小棉有三百赔偿,还有她以前在学校当老师,攒的二十来块钱都砸进自行车里了,也得给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