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半年,他帮我送货去隔壁市的酒吧,有个年轻漂亮的富婆开玛萨拉蒂追了他几条街,想要个电话号码,他直接给人拒绝,啧啧啧,你说,他是不是个活唐僧?”

贺枝南认真听着,说不上什么情绪,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虽然这样说起,他除了开始冷漠点,后来被她强撩上,近期越来越上道,耍流氓时一套一套的,弄得她措手不及,面红耳赤。

牧洲见她沉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笑着转移话题。

“嫂子怎么认识东哥的?”

“刺青。”

牧洲明显愣了下,“刺青?”

“有问题吗?”她看清他眼底的诧异。

牧洲微微皱眉,不太确定地问:“东哥,帮你刺青?”

“嗯,因为镇上只有一家刺青店。”

他听完默声很久,而后了然一笑,“看来破例这种事,还得分人。”

“什么意思?”

牧洲侧头看她困惑的脸,低声问:“两年前那件事后,东哥完全不接女客,没想到遇上你,英雄难过美人关。”

贺枝南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故事,心跳加快,转身时,手里的姜汤险些洒了。

“你说清楚一点。”

“其实这种事还是东哥告诉你好一点,但以他的个性,闷心里发烂都不会说,他就是这么个人,心太好,专吃哑巴亏。”

这事当时闹的很大,知情的牧洲打心眼里为他抱不平。

“前两年,他的刺青店刚弄好,隔壁镇的小姑娘跑来刺青,小臂上,很小的图腾,没想到完事后姑娘突然缠上他,天天啥事不干,跑他店外蹲守,去他家外头晃荡,那姑娘父的母赶来,不分青红皂白把店砸了,骂他骂的很难听。本想着这事过了就算了,结果没过几天,那姑娘居然在家自杀了,割腕死的,说是本身就有啥精神上的病。这一闹,镇上全是闲言碎语,她父母还硬把账算在他头上,警察局也说这事跟东哥无关,可老人就是不依不饶的,最后东哥赔了十万,警察局的人都说他傻,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什么?”

“他说,逝者已逝,如果钱能抚慰人心,也算积功德。”

贺枝南抿紧唇角,没来由地觉得难受。

虽然很离谱,但这种事是他干出来的,一点都不奇怪。

牧洲透过窗户看着男人在雨中忙碌的背影,既无语又心疼,“东哥虽然看着五大三粗,但心地很善良,讲义气,三观也很正,就是...哎....命运多舛。”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低迷情绪,细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七岁时,他爸爸去世,妈妈很快改嫁,这么多年从没回来过,是奶奶一手带大了他,所以他特别的孝顺,休假期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守在家里陪奶奶。”

说起这个,牧洲回想起老人慈祥的笑,每次他们去玩,老人都会笑眯眯地留他们多住两天。

“我退伍的早,东哥后来进了特种部队,东奔西跑,很久才能回来一次。就前几年,奶奶生病住院,不让张婶告诉东哥,直到离世前,他才回来看老人家最后一眼。”

话说到最后,牧洲忍不住湿了眼眶,声音也哑了。

“除去那个不负责任的妈,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贺枝南呆看着雨中指挥卸货的男人,万千情绪冲破心脏,心里压着块石头,重得喘不上气。

来不及心疼他,她敏锐瞧见货车旁那个撑着伞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女人。

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缩在他身上,可光着膀子的男人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看得她怒火中烧。

“啪”的一声,碗底重重砸响桌面。

牧洲微微诧异,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