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路灯伫立在河边,风雪中依然屹立不倒,似森林里肆意游荡的萤火虫,守护那片光亮,拉长两人亲密相依的黑影,不断交错,不断重叠。
男人带着她踏过白雪覆盖的石桥,宛如走过一段全新的旅程。
“到了。”
他停在一间刷满粉漆的小店前,装修风格偏小清新,粉白相错,看着像完工不久。
而店面正对河的方向,正是男人的刺青店。
“东风刺青”,四个大字分外惹眼。
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幽静小镇,它的存在看似格格不入,实则完美融合。
她看了半天不得其法,轻声问他:这是哪里?”
魏东不答,口袋里翻出钥匙塞进她掌心,“你的新年礼物,打开看看。”
“礼物?”
她听完更懵了,还想问什么,抬眼见男人满心期待的灼烫注视,默默咽回心底的困惑,两步走近,崭新的钥匙准确插进锁孔。
轻轻一拧,门开了。
“啪。”
男人顺势按开壁灯,店内瞬间通明透亮。
小店面积不算太大,左侧是全新的玻璃柜跟货架,右侧摆放几张田园风的桌椅。
再往里走,有间空间很大的暗室,里头打扫得整齐干净,清一色全是烘焙器材,很多还没拆封。
她懵怔几秒,回头看向男人。
那一瞬间的精神恍惚,让她有种奇妙的不真实感。
他神色透着几分紧张,像工作完成后交由上级领导验收,忐忑的心七上八下,一刻不得安宁。
“如果哪里不喜欢,按你的意思改,改到你满意为止。”
贺枝南安静地看着他,很长时间一言不发。
她逐渐回过神志,逐渐想清楚之前那些暴露的蛛丝马迹。
在她住院的后半段,他开始镇上市里来回跑,大概率是回来亲自监工。
那些接不完的电话,记不完的笔记,还有睡梦中挂在嘴边的数字。
这件礼物是从何时开始预谋,她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远比她自己更在乎和支持她的梦想。
长久的沉寂让本就心慌的男人愈发不安。
他低着嗓,小心翼翼地问,“不喜欢吗?”
贺枝南沉默摇头,往前一步抱住他的腰,双臂在精壮后腰交错,用力收紧。
他身上的味道总是让人很安心,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可以化身为无拘无束的小鱼,在清澈的溪水中尽情宣泄压抑的情绪,好的或者坏的,他无一例外照单全收。
“魏东。”
她嗓子微哑,鼻音稍重,“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整颗定心丸喂进心底,他沉沉缓了口气,胸腔内那团燎原的火光还在烧,烫得他呼吸发热。
“喜欢就好。”
他低声说:“以后只隔着一条小河,你想我了,随时可以看见我。”
“自恋狂,我才不想你。”她也跟着笑,娇嗔的剜他一眼。
“行,我自恋。”
男人嘴角笑意加深,心情无比愉悦,“我死皮赖脸,我流氓地痞。”
“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
他假模假样的长叹了声,感慨道:“没办法,这年头找个老婆不容易,我要不表现好一点,哪天被老婆抛弃了,独孤男人郁郁终老,多可怜。”
“呸,你少胡扯。”
女人眉头紧蹙,气恼的捶他。“天塌下来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魏东瞥过她皱巴巴的眉眼,笑意舒展开,低头吻她额头。
“礼物验收完毕,我们回家。”
回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