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永远都不知道来陪她的是你,一直被人当成是别人,不会觉得难过吗?”

“不会啊。”

短短三个字,叶满以为自己说得很洒脱。

直到他被徐槐庭沉默着按着脑袋,压进怀里,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是颤的。

??[61]他好难受

徐槐庭用力按了按他的脑袋,把他按在自己身上,像是要就这么把他塞进自己的心脏。

怀中的人很冷一样发着抖,一开始还只是一点,逐渐愈演愈烈,失控一般,一抽一抽地耸动起伶仃瘦削的肩膀。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子骨却像是在承担莫大的疼痛一样,逐渐压弯了脊背,弓紧,蜷缩。

意识到自己竟然因此而感到难过这件事,远比难过本身更令他难受。

当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会委屈,会难受的那一刻起,更深更刻骨的疼痛从身体里穿透了出来,近乎要将他击溃。

如果他是会难过的话,那么其他的事情呢?

继续麻木下去不好吗?为什么要叫他发现呢?

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才筑起的无坚不摧的壳子,为什么这样漏洞百出?为什么还是会叫他被刺穿呢?

叶满抵着徐槐庭的胸膛,死死咬住唇,哪怕刺痛从唇上传来,嘴里尝到了铁锈味也不肯松开,宁愿把呼吸也堵塞住,也不想叫自己泄漏出一丝声音。

仿佛一旦哭出声来,他就要死了。

不想看,不想听,不想知道。

只要不去细想,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还能和从前一样。

徐槐庭却被这些无声的颤动刺痛了一般,用力咬紧了牙根。

他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然后把他更深地压向自己,“没事,可以哭。”

他的嗓子里是极力忍耐却仍旧藏不住的颤声。

“哭吧,别人看不见。”

这话就像是打开了一道闸门。

滚烫的泪水顷刻浸透了他的胸膛,怀中传来压抑已久的呜咽,像是一只流浪受伤的小兽在哀嚎。

叶满伏在他胸前,啜泣慢慢变成号啕大哭。

“我难受......我不知道......”

“里卡多......我好疼......怎么办......”

“我不知道是哪里,我生病了吗,真的好难受,你救救我......”

徐槐庭抚着他后脑的手掌猛地哆嗦了下。

眼眶跟着红了起来。

叶满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一边哭一边哽咽着道:“你......亲亲我......求你......真的好疼......”

“我想......我想让你亲我.....”

他抓着他的衣服,仰着脸祈求。

用力抱着徐槐庭的脖子,使劲地攀着他的身体,不得其道地拿自己的唇蹭着徐槐庭的唇。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想要什么,甚至根本不清楚自己这时在索要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心焦地伸出舌尖胡乱在他唇上一下一下舔着。

哭声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徐槐庭呼吸颤抖着吻他,绵密的痛如同针扎一般,顺着连接处钻进他的骨髓里。

即使唇上的伤口感到刺痛,叶满还是迫切地追逐着他。

徐槐庭圈住叶满,手掌抚摸着他的背,耐心细致地亲吻他,拥抱他,不断回应他的索求。

咸涩的泪水顺着嘴角流进了口腔里,徐槐庭一声一声地叫着叶满的名字,手臂越收越紧,想把人就这么揉碎进骨头里。

两人相拥着躲在贩卖机后,不知过去了多久,叶满渐渐平静下来,抽抽嗒嗒地把脸枕在徐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