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被封闭的窗户分割成了一线,光刃裹挟着星星点点的浮尘,投射在宁知摧脸上。
他右眼纤浓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湿润的朱唇以及一小半白皙如玉的肌肤都披上一层金光,嘴角的可怖青紫则躲在了阴影中。
时靖不知醒了多久,抑或根本没睡,在床上坐起,定定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宁知摧。
宁知摧睫毛微颤,如雏鸟振羽,深邃的黑眸不带一丝初醒的迷蒙,浓重的墨黑像是将金光尽数吸收进了眼底。
两人四目相对。
“你以为我在和你玩过家家吗?还是你真的一点也不怕死?”时靖打破了沉默。
“我本来想,能被哥哥杀死当然很好……”宁知摧跪在床底下,将头贴在床侧,看着时靖紧握的拳头。
“但现在不太想了。”宁知摧笑了下,“哥哥会难过的。”
时靖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而后把他的头推开,下了床绕过他直接往门外走,出门后也没忘锁门。
他经过酣睡的黄毛和地中海,冷嗤一声,走出了厂房。
再回来时,他裤脚沾了泥,上身像是洗过,粗壮的手臂闪着水光,身上带着一丝洗不去的血腥。
回到小房间,时靖见宁知摧果然还跪在原处,于是俯身拿起铁链,粗暴地扯着他又一次出了房间,动作幅度太大,铁链啷当,终于把黄毛他们吵醒了。
“嗯?十哥……?怎么,爽完了想起弟兄们了?”黄毛揉着眼屎。
“爽个屁,这婊子屁股都被操烂了,松得只能吃拳头。”
“啊?这不能吧……”地中海大失所望,他本来就又短小又早泄,这才喜欢走旱路,男人干涩紧致的穴对他来说正好。
黄毛却还有点执着:“嘴不是还能用吗?”
“来不及了,我刚跟三哥打了电话,他让我立刻把人解决了。”时靖吊儿郎当地踩着宁知摧的后脑勺,“本来雇主的意思就是假装绑架,其实把人杀了,他开价高,我们才千里迢迢来A市接这单,万一拖久了出啥岔子,尾款可就拿不到了。”
“一夜夫妻百日恩,虽然这货味道差得很,好歹也让我睡了一晚上,我来处决,你们不反对吧?”
黄毛悻悻道:“还能咋说,随你呗……”
时靖松了脚,把宁知摧拽了起来,扯着人的衣领道:“反正你也要死了,让你死个明白……是你的好叔叔想要你的命,谁让你被拐了一次还能再找回去呢,这次他可下了狠手,不给你留退路了……”
宁知摧瞳孔骤缩,脱口而出:“哥哥,你认……”
未尽的话被他自己吞进了肚子里。
他看着时靖坚毅的下巴,沉默须臾后,撒娇道:“哥哥,我还不想死,你把我带回去当个泄欲的玩具也行啊。”
黄毛听得又有了感觉,时靖余光瞥见他咽口水的样子,眸中染上怒气。
他掐住宁知摧的下巴,咬牙切齿:“行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和我打一架,要是能赢,我就把你带回去当尿壶用。”
黄毛他们听完都笑了,就宁知摧这样的,哪里挨得住时靖的一拳,这不过是不肯给人个痛快,还要羞辱一番罢了。
‘看来十哥昨晚是真没被伺候好,火气那么大。’黄毛想,‘算了,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吃不到就吃不到吧。’
时靖给宁知摧手上的铐子解了锁,铁链“铛”地一声落到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来吧,我让你先出手。”
宁知摧踮脚,歪头吻上时靖的嘴角。
黄毛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人质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勾引绑匪来求生。
却只见下一瞬,时靖单手掐住宁知摧的下半张脸,一拳一拳毫不留情地击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