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对时靖这个突然出现,异常能打却不爱说话的外地人非常不满,听说他还是被警校开除的,更觉得无法信任。

十几分钟后,时靖踩着一个小喽啰的脸,脚尖用力碾着,手里按着为首的男人的头,一下一下往锅里按。

“我看人肉的味道也挺香啊……”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有个小喽啰逃了出去,向组织的一个中层领导告状。

时靖被押到审判堂里,几个人一起用力也没法让他跪下。

中层领导看着他那张犹带着嗜血的扭曲笑意的脸,下了判断:“这小子以后的地位不会比我低。”

而事实确实如此,时靖因为这件事被看重,被分派去做了几个困难而残忍的任务,都顺利执行下来。

也有人担忧:“他毕竟是警校出来的。”

组织的老大夸张地大笑:“你见过这样的警察吗?我看他比你们所有人都更疯更狠!有些人天生流的血就是脏的臭的,我是这样,老十也是这样!”

四年后,当这个流淌着脏血的组织被警方一举捣毁时,老大在自杀前死死地看着时靖:“我不相信你之前的疯狂都是演出来的,老十,你就算穿回了警服,骨子里还是和我一样的,哈哈哈哈……”

时靖一言不发。

从边境村落回到A市后,他拒绝了表彰,也拒绝了一切心理评估和治疗。

他知道怎么让自己的心理评估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可他更知道自己并不是。

他也想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演的。

但他没法自欺欺人,他分不清……卧底四年,每一次施虐时从内心深处蔓延出的兴奋,令他双手颤抖的刺激,似乎都是真的。

为什么没有彻底堕落,为什么还能成功完成卧底的任务,不过是心里犹存的那么一丝信任对自己的最后一丝信任。

每当陷入黑暗而扭曲的情绪,时靖都会想起那个鼻青脸肿的、瘦小的孩子。

其实已经记不清面目了,只记得和那只小土狗很像,又小又可爱,看向他的时候,眼中是纯粹的信任:

“哥哥一定会是最厉害的警察!”

‘对啊……’时靖看着满是脏污的双手,合拢又松开,‘我救过人的、我救过人的……’

他来到这里,也是想救更多的人。

他确实救了更多的人,这个组织多年来抢劫绑架、诈骗走私、人口贩卖等等,罪行罄竹难书,而往后都不复存在了,连带着组织勾连的整条犯罪线,都将逐步被攻破。

然而27岁的时靖终日陷在梦魇中,在卧底任务结束后,他不再反复想起那个孩子以提醒自己是个好人,他掐断了对自己的最后一丝信任。

李自圆他们知道了时靖并非被开除,而是因为在同期最出类拔萃而被派去做卧底,其他背后议论过他的人,还没什么脸来见他,但李自圆立刻赶到了A市。

他见时靖不愿意回归警队,反倒无所事事地流连酒吧,怎么劝说都没用,便问他要不要去找找那个第一个救下的人。

“不用了。”时靖吐出一口烟,“没必要了。”

后来,他在酒吧小巷顺手救了喻幻。

其实他也说不清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寻找一个宣泄暴力的出口。

总之最后的结果还不错,不仅揍了人,还享受了算是愉快的一个夜晚。

时靖发现肉欲的满足某种程度上和施虐带来的快感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可以完全主导另一个人的肉体插入、捅穿……让人疼痛也让人快乐。

所以他对喻幻说“我会对你负责,我们凑一对吧”。

即便后来,公安那边查出来猥亵喻幻的混混好像和喻幻是一伙的,时靖也没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