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元日大朝拜一直都是小?冯氏来?,乍闻太后提起大冯氏,她初时虽有些懵, 但立刻打?起了精神,对太后恭谨道:“娘娘垂问?,阖府上下不甚荣光,只是大姐姐素来?体弱, 染了重?疾, 这大年节的不好出来?,若是冲撞了娘娘和诸位贵人便是天大的罪过?了。”

对外强行与大冯氏表现?姐妹亲热,尽管只是嘴上说?说?,还是直叫小?冯氏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看在大冯氏翻了一个永不能翻身?的车的份上, 她就勉强叫她一声姐姐。

“长兴伯府终究与皇家缔姻,伯夫人既然病了,哀家便令女官前去赐药慰问?一番。”太后点头道。

小?冯氏一时语塞,大冯氏又没真病,被女官看出端倪可怎么好,可又不能推脱,否则更显可疑。她思量几息,还是决定先应下来?,而后再做打?算。

“那臣妇便叩谢太后娘娘恩德。”小?冯氏起身?,赶紧向太后行了个大礼。

太后摆摆手,转而问?起了其他命妇,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福宁殿那边传来?的锣鼓声渐渐停了,太后摁了摁太阳穴,吩咐千秋宫的众人散了。

张月盈随着人流刚踏出殿门,胡嬷嬷便从后面追了上来?,“王妃殿下。”

“胡嬷嬷,可是皇祖母她老?人家还有何事吩咐?”

胡嬷嬷一个眼神,便有两个宫人捧着托盘上前,“太后娘娘原是要留您稍坐片刻,奈何年关诸事繁杂,她老?人家实在疲累,但还是惦记着襄王殿下,命老?奴将?西北进宫来?的紫参送一份到您手上。”

“那我便代殿下谢过?皇祖母疼爱了。”张月盈笑笑,令鹧鸪和杜鹃接过?托盘。

最为太后身?边最得意的人物?,千秋宫里不少事务还要劳胡嬷嬷拿主意, ? 东西一送到,她就带着宫人去向太后复命。

因在殿门口停留了片刻,张月盈在千秋宫外碰巧与小?冯氏和张月芬母女迎面相遇。张月芬面上端笑欲与张月盈打?招呼,谁料张月盈步子带风,目不斜视,连个眼神都未曾施舍。

张月芬话堵在喉头,忿忿道:“她倒是悠闲,见到长辈连个招呼都不打?。”

小?冯氏面露些许复杂神色,心知楚太夫人就是被伯府里的事气的搬去了柳絮别院,张月盈对他们有怨气也正常,忙拉了下女儿的衣袖。

“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待会?儿跟娘一道坐马车,我有事同?你讲。”

母女二人登上马车后,小?冯氏猛地往嘴里灌了一杯茶,待喉咙稍湿润些,拉着女儿的手徐徐讲道:“你以为五丫头缘何对咱们都没个好脸色?东院那个贱人搞出来?了大事情,气到了太夫人,你娘我在府里可算是熬出头了。”

“娘,你再说?清楚些,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娘家出了大事,却半点儿没传到她耳朵里,张月芬语调难免急切了些,“东院那个不是年年此时皆会?假称抱病?只不过?今年恰好被太后问?起罢了,怎么这里头还藏着事呢?”

小?冯氏哼了几句欢快的小?调,对女儿道:“可不是,也是那贱人不得底下的人心,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竟叫贴身?的丫鬟好像是叫……叫石英来?着给?捅了出来?。那丫鬟奉了她的令收捡书信,鬼鬼祟祟,被绣球给?瞧出了端倪,刚被恐吓了一二便供了出来?那些信原是写给?翰林院的一个姓邓的六品史官。事情若直接闹出来?,她尚可否认狡辩,但你娘我行事比从前谨慎了不少,细细绸缪了一场局。”

话里提及的绣球乃是小?冯氏最信任的一等大丫鬟之一。

说?到这里,小?冯氏越发得意了起来?:“先勒令那丫鬟闭了嘴,又叫人去查了,原来?那贱人和那位邓史官早在闺中时便相识。我猜测这二人怕是曾经私定过?终身?,